“好!好的很!你翅膀硬了,学人家跟你老子断绝父女关系?!”
“对。”从悦坦然应了,没有一丝犹豫,“以后我过的好过或不好,都与你们无关,我不会要你一分一厘,不会再踏进这个家门,不会再吃你们一口饭。你的事,从家的事,再也与我无关。”
整个客厅都安静了,张宜和从老太沉浸在惊诧中,满脸愕然。
从悦直视从盛那双被她气到发红的眼睛,说:“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我也不会再承认你是我爸爸。谢谢你给我饭吃让我长大,没让我饿死……”
从盛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她砸去,狠狠砸在她手臂上,而后落到地上猛然碎裂。
他把沙发上、茶几上能扔的东西全扔到她身上。
“你长本事了!好啊!你想和从家撇清关系,和我撇清关系,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还有从家的血肉从家的姓,你倒是还!还干净了我就让你走出这个门——”
“以后你死了,我不会给你端骨灰送葬,你就当从家没有我这么一个人。我祝你们全家幸福,和和美美。”从悦站着任他砸,眉头没有皱一下,冷静又淡漠。
“悦悦!”张宜回过神来,状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太没大没小了,还不快跟你爸道歉!你即使和你妹妹有误会,心里对这个家有气,也不能这样和你爸爸说话,他……”
“张宜你闭嘴。”从悦看都没看她,直呼姓名,让张宜一愣。从悦压根不想理她,对从盛道:“从今天起,我姓从,是我从悦的从,和你再无瓜葛。祝你们新年快乐。”
在从盛气到捂胸口的动作中,她转身朝大门走。身后一片吵嚷,从盛似是被她气到背过气,脸涨得通红向后摔。
从老太和张宜惊叫着冲过去扶他,其间夹杂着从娇受惊喊爸爸的声音。
全都与她无关了。
从悦走出从家大门,一步都没停。
……
这个寒假,清静又安宁。
从家的人试图给她打过电话,统统被从悦拉进黑名单里。如果没有必要,她不打算再见他们,过完这个春节回盛城读书,毕业以后选一个喜欢的宜居城市工作生活,明年开始或许就不回来过寒假了。
日子难得闲适。
卓妈妈煮菜很有一手,尤其是炖汤,味道更是一绝。虽然卓书颜老是夸她煮汤手艺好,但真要和卓妈妈比起,她还是差得太远。
几乎每天,卓妈妈都会熬汤给她们俩喝,一天一个花样不带重复的,喝得从悦连连感叹:“这就是胖了也心甘情愿,这是幸福肥啊!”
越是临近除夕,春节的气氛越浓。许多在外求学工作的人都陆续返回家乡,大街小巷热闹非常。
借着大家都回来过节的好时机,以前的那帮高中同学纷纷开始办聚会。倒没有规定必须同一个班的才能聚,当初在年级里很吃得开的那些人大多互相认识,就算不是一个亲密圈子的偶尔也会玩在一起,这类人每个班都有。
天气晴好的一个下午,由某位男生组局,一帮人约着喝下午茶、打麻将。周嘉起应邀去玩,卓书颜陪他一起,从悦自然也被拉着作伴。
快到聚会地点,卓书颜突然跟从悦说:“今天江也也来。原本他说不来的,不知道怎么今天又跟周嘉起说会来。”
她意有所指,从悦不好接话,咳了声。
回来后从悦还没见过江也,这段时间她一直窝在卓书颜家养膘,日子悠哉,美得找不着北。江也试探地给她发过几次消息问她有没有出门,她都回复说:“懒得出去。”
周嘉起在奶茶店旁停好车,三人一起进门,包厢在第三层。
推门进去一看,屋里坐了十一二个人,男生们纷纷起身寒暄,女生们扭头看来,端坐着打招呼。
从悦被卓书颜挽着手臂,跟在周嘉起背后。
一道炽热视线落在身上,她下意识看去,和坐在沙发侧边的江也四目相对。
他穿着一身灰毛衣,修长双腿微微敞开,懒散靠在沙发靠垫上。光从窗外斜斜照来,落在他身上,不知是不是柔和光线的缘故,他看起来竟格外温润。
这是回来后他们第一次见。
江也冲她挑了挑眉。
没等从悦有反应,组局的男生招呼他们坐下,从悦被卓书颜拉着在另一个沙发上落座。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问是否需要加单,从悦要了一杯热饮,卓书颜和周嘉起各点了些东西,在座众人说起话来。
“我记得你们几个都在盛城对吧?而且都是盛大的。”
周嘉起道:“对。”
“我记得你和卓书颜还有从悦以前高中就玩的很好……哎去年聚会从悦怎么没来?”说话的人不等周嘉起回答,又道,“我记得还有谁是盛大的?哦对,江也也是吧?我们学校老师经常拿你们盛大举例子……”
这人纯粹是闲聊瞎扯,听得出话里并无恶意,从悦唇边安然挂着笑,听周嘉起和他谈天。
正说着,敲门声响。
“又有人来了!我看看谁……”
说话的人话音未落,下一秒门被推开,两个女生在众人注视下走进来。一个清秀,另一个却是实打实能称得上漂亮。那一副甜美的长相褪了稚气,多了几分柔媚,眼睛还是那么大,水灵水灵。
在座的人都是高中同一级的,他们这一级的人,不管是玩得开还是朋友多的,只要是活跃分子,没谁不认识这位。
大名鼎鼎的级花,袁柳——和江也谈过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