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将筷子搁下了,“二爷,你解得也好,不解也罢,越性挑明了说,虽说我将平儿给了你,好歹日子长得很,也不必像馋嘴猫儿似的,成天的吃食!我这些天,不闻不问的,且由着你们,只是看看你们眼中可还有没有我这个主母……”
“奶奶……”平儿眼圈一红,委屈地叫道。
凤姐视线投过去,狠狠瞪了她一眼,平儿不敢再说,低下头来,揉搓着裙带。
“……既然你们没个顾忌,只好我来立个规矩……二爷,我这个当主母的,在这上头立个规矩,并不算跋扈罢?”
“不算……不算。”
“那好,那我就说了,从今往后,你们五日通一次房,不可再多,若是再馋嘴猫儿似的,我可是不依的。”
“好,好。”贾琏听了,忙笑着应下了。
平儿自然不吭声,只是红着脸儿站在那里。
俩人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照时下大户人家的习俗,贵妾以外,其他妾室或是通房,依规矩,通常十天半个月通房一回,当然,没有人会完全照着规矩行事,但规矩放在那里,当真理论起来,妻室总是占了上风,眼下凤姐搬出规矩来,要求他们五日通房一回,其实并不算严苛,并且立了这规矩,对他们而言,反而踏实。
说起来,贾琏原以为凤姐又要拘束他们俩个,回到之前不能动不能碰的情形,打算等她说罢,便同她翻脸,谁知竟是这么个结果,因此倒是有些喜出望外。
平儿同他的心思也没分别,此时不由泛起一丝惊喜。
凤姐将俩人的情形瞧在眼中,未免有些醋意,但随即压了下去,伸出素手,重重点了点贾琏额头,“你瞅瞅你自个的面色,青青白白的,还不快喝了这汤,滋补滋补呢!”
贾琏见她话又绕了回来,挤兑他和平儿俩个,不由地苦笑,只得依言喝了两口。
平儿听了这话,却是羞得耳根都红透了。
凤姐这时才换上了一副笑脸,有说有笑地同贾琏继续用餐,绝口不提此事。
过了一阵,俩人吃罢,平儿让外头的丫鬟进来,收拾炕桌,并亲自端来脸盆,服侍俩人洗漱。
几个进来的丫鬟望望他们三人,二爷俊秀,主母明丽、平儿娇婉,彼此说着笑着,倒真是融融乐乐的一家子,比较起以往的情景,不可同日而语。
撤去菜肴,上了茶水,吃了两钟茶,贾琏便往院外去了,二门外有些采办的事儿,他要到库房那边办理,屋里剩下凤姐和平儿俩个。
主仆俩随意说着话儿,如此说了一阵,凤姐向平儿道,“这个月十五,我打算去庙里烧香拜观音,你也随我一同去罢。”平儿便点头应了。
凤姐不再多言,摆摆手让平儿去了。
独自坐在炕床上,她微微出神,十五到庙里烧香拜观音,自然是为了祈子,她让平儿同贾琏通房,为了是防止贾赦赐下丫鬟,而她自个放权静养,完全是为了子嗣,当然,如今她也稍稍看开了,五年过去,也未必要争这个嫡长子了,若是平儿诞下儿子来,做为主母,自然也是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