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中,被朝霞所笼罩的深绿色古树下,有斑斓的光影穿梭而斜。
海洋站在树旁,看着咫尺前,静立微笑,又因为海风卷起秀发,低头别至耳后的妩媚女人,一颗死寂般的心,因刚才的故事,因她的最后一句,而掀起骇浪。
那一种不可思议,想都不敢想的巨大惊喜,让他恍惚。
像是一只漂浮在汪洋大海里的小船,所操控他方向和生命的,不是恶劣的天气,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海浪和血腥的怪物,而是眼前这样美丽的她。
甚至在四目相对的一瞬,海洋感觉自己的整颗心被灌满了。
也在下一刻,在跟前的女人一下撞到他怀里,那具让他一直引以为傲,不会畏惧任何困难和刀枪的身躯,也随之奔溃。
又听怀里的女人说,“海洋,你想知道,他是谁,他现在在哪吗?”
这么一听,海洋瞬间感觉他所有的坚固,再一次被击溃,仿佛虚弱到只要微风一吹,他这个人就会彻彻底底的消散。
“不要,不要说!”搂紧怀里的女人,他不能自已,害怕又期望,“别说话!”
声音落下,他闭眼,紧紧的闭,也狠狠的吸了口气,脸颊深埋在女人的脖颈里。
本想冷静,不让自己这么乱了方寸。
向来他喜欢也习惯了掌控,这样的被动,有那么一刻,让他排斥。
却是在鼻头接触到女人软-滑的肌肤,还有熟悉的,更令他不能自拔的幽香时,不但没让他心底的巨浪平息,反而越滚越猛。
“宋夏,宋夏……”这样的无措,原本他该推开她,走得远远的,好冷静冷静,但海洋发现他做出的动作却是低头、吻她。
心底掀起了怎样的骇浪,他就用怎样的激烈,用拥吻怀里的女人。
仿佛只有这样深深,狠狠的拥吻,才能重新恢复之前的那种掌控四方的淡然,可结果却是:他终于终于理解史上那些因为美人计而铸成大错的前辈们。
只因为这一刻的他,只要怀里的女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原本他来海城的任务是什么?
是霸主的生命所剩无几,帮内又是人心四散,为给帮内众长老们一个定心丸,为了霸主能安心的走,他秘密和海宝贝来海城!
私密策划婚礼,好在最短的时间内,修改再呈现在帮会上。
但是现在呢?
从乍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面起,他的冷情就奔溃了。
跟着又是那个软软的孩子,以及自己一次次的妥协和一次次的心乱,甚至最后是怎么在飞机上,做出和她一起跳机的冲动。
这一刻,海洋完全是蒙的。
万一万一,怀里的这个女人是帮里那些个异己份子安插的眼线,那那……
后果有多严重,他不去想。
反而这个念头在冒出来的瞬间,脑中立马又有一个很肯定的声音打断:就算人家不停的撩你,算是美人计,那前提也仅仅是因为你就是她藏在心底的男人!
不对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结婚证,那个姓夏的男人,又该怎么解释?
就算就算,就算他就是沈衍衡,难道他就可以不顾帮里的弟兄,毫不留恋的跟她走,一起退隐,只守着她和小菠萝?
那阿妈,那霸主,他们又该怎么办?
可如果他根本就不是沈衍衡,那这个女人,接近他为的是什么?
往轻了说是因为他和沈衍衡相像,往严重了说……
这一刻,海洋靠着古树树干,拥抱着怀里的女人,才发现不管是与不是,他都是两难。
要他放弃兄弟,他做不到,反之,要他放弃她……
心,好痛好痛。
痛苦的深吸了口气,海洋握住女人的肩膀,正准备找她问答案,这才注意到,就在他胡思乱想,痛苦挣扎的时候,她竟然又睡了。
“宋夏……”情不自禁,海洋吻了吻她额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音落,回应他的是呼呼的海风,头顶掠过的海鸥,以及空气里独属于她的味道。
瞧着女人略有些消瘦的脸庞,海洋眸中缓缓的划过一抹怜惜,他抬手轻轻的抚过她的唇。
七彩光芒里,她唇-瓣微肿,甚至还因为他刚才的失控,有两处充盈着血丝,脖颈以及衬衣所开的肌肤里,有着大小不一的青紫吻痕。
之前的缠绵中,她的甜美,让他一度的沉沦,一度的难以自控!
情到深处,好像吃了那种红色果子的人,根本就不再是她,而是他,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她!
一路乱想,再回降落伞那边,海洋将怀里的女人放下,曲腿而坐。
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烟,才意识到兜里的烟盒,早已经在坠机醒过来的时候,泡烂了。
唉!望着树荫之外的烈日,他扶额,本想捏眉心,才发现手指竟在颤抖,向来拿刀拿枪都不会抖的手,在这一刻,怂了?
心底也出了一个念头:不离开,只想和她永远的待在这里!!
“!!”海洋怔,也兀自起身,咬牙跑了出去:他怎么可以生出这种堕落的念头?霸主还在病榻等他不说,海宝贝那边也肯定着急了。
时至今日,已经是坠机的第七天!
在这七天里,他竟然从来没想过发信号。
一直以来,靠海生存的人都知道,一旦飘零到荒岛,在水源和食物补给充足的情况下,其次要做的,那就是:求救。
可直到现在,别说去实施求救信号,甚至他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果然,古有一怒为红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原来最厉害的武器,不是什么刀枪,而是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的心的她!
-
其实我真的睡了吗?
躺在用枯草和降落伞所铺成的简易床体,我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直以来,从再次见到他开始。
我就在心里,不断的警告自己:不要急,不要冲动,万事要一步步来!
毕竟任谁在失踪两年,在没了之前记忆的前提下,身边肯定有在意的人,即使和这些人,仅仅相处了两年,也不是没有感情,何况他本就是重情重义的人!
翻了个身,我在心里暗暗后悔:刚才怎么就没忍住,怎么能逼他?说好的循循善诱哪?
就这样,从海洋跑出去之事,我躺在原地,自责也疲惫,浑浑噩噩的再醒过来,太阳已经西落,金光闪闪的七彩之光斜洒在海面上。
波光粼粼的,特别漂亮。
唯独我的两条腿啊,每走一步都是软的。
那里虽然不怎么疼了,但也别别扭扭的,感觉自己走路的姿势都不正常了。
“海洋~!”远远的,看见他站在高高的岩石上,背影落寞也孤寂,那遥望着海面的样子,让我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难道他担心他未婚妻,所以想离开了?
可是我还不想离开,怎么办?
撅着嘴,我僵硬的走过去。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因为行走在夕阳里,恍惚间,周身仿佛度了一层圣洁的光。
印在海洋眼里,就像来自天界的天使。
一脸的女儿态不说,还蹦蹦跳跳的,一种眨眼就会消失的错觉。
促使他跳下岩石,然后疾步走过来,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拥在怀里,“睡醒了?”
我点了点头,感觉他声音沙哑,面色也疲惫,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暗忍着什么情绪,我说,“怎么了,在想什么?这么严肃?”
“想知道?”他略冰的手,从我肩膀滑到手腕,称赞,“素手纤纤,漂亮!”
“那是!”被心爱的男人,这样夸奖,我有些飘飘然,忽然手腕一紧,是他拉我来到岩石后面,入眼看到很多姹紫嫣红的花朵。
“好漂亮,这是什么花?”在野外,我感觉自己就像傻子。
“笨女人,这是最普通的风仙花,起到简单解毒的作用!”海洋偏头看了我一眼,走到花丛旁,样子很是认真,像鉴宝,最后采了一支红色的花朵儿。
最后来到我面前,理了理我耳畔的碎发,最后戴上。
捧着我的脸,他端详了一会,“唇色好像不够红啊!”说完,就猝不及防的吻下来。
我忽然想到四年前,和他拍结婚证的那次。
当时他说:新娘子口红不够艳啊!
我呼吸一紧,眼框瞬间蓄满了泪,海洋也像有感应似的顿了顿,“对话有点熟?”
“是吗?”我笑了笑,不想再逼他,“我饿了!”
我抿了抿嘴,一副肚子早已经咕咕直叫的架势,惹得海洋低低一笑,刮着我鼻梁,“小馋猫,走,我带你捕鱼去!”
“好呀好呀,不过那些鱼你是怎么捉上来的?能不能教教我?”
我表现得很欢快,仿佛之前我压根就没提过自己的故事,而他也像我猜想的那样,没再继续追问。
唯独在带我插鱼之前,又给我加了衣服。
“傍晚天凉,小心感冒!”他叮嘱。
“海洋,你对我真好!”我笑得灿烂,站在很害怕很害怕的竹筏上,紧紧勾着他脖子,嘟嘴索吻。
“你啊~!”他站在水里,拿我没办法,只能侧身啄了一下,原来我想的也仅仅只是亲一下算了,可谁知道一亲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气喘吁吁,我已经忍不住动情的时候,还是他制止。
海洋喘着粗气,额头抵着我,“别动,别再勾-引我,不然晚饭会泡汤不说,你又会累趴,到时候饿肚子了,又该找我哭鼻子!”
切,我白眼一翻,瞧着他西裤那里,鼓鼓的,我说,“明明是你自己把持不住,怪我咯?”
“可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海洋弹了我脑门一下,转身弄了一块还算平坦的岩石片,放在竹筏上,示意我坐上去。
见我颤巍巍的,他多看了两眼,“坐好了,没事,别怕!”
站在浅滩里,他交待着也挽高裤管,有力的胳膊,一手控制着竹筏,另一只手拿着竹子所做的尖锐物,一步步的往深处走。
“啊啊,鱼鱼,有鱼!”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鱼儿跳出水面,所以特别兴奋,催促着海洋赶紧看。
“你……”因为夕阳洒在他背上,而他又站在水里,我眼睛被盈盈的光芒所覆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声音很是无奈:
“宋大小姐,你能不能安静会?这样一惊一乍的,还怎么插鱼?”
听他这么说,我又开始强词夺理了,“明明就是你技术不好,哼哼,瞪什么瞪,再狡辩也掩盖不了你技术差的本性!”
说完,我还胆肥的做了个鬼脸。
一时间,笑声,夕阳,还有他的温柔和溺宠,暖暖的笼罩在我眼里,心里。
一句,“海洋,我们永远留在这里好不好?”脱口而出后,我没转移,单手托腮,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弯腰插鱼。
逆光里,他手里的毛竹往水底迅速一伸,跟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鱼中招。
海洋拿事先准备好的杂草穿好后,递给我,“拿好!”
“好~!”我痴痴的看着,一种上交工资老公的感觉,又是听到他说,“好!”
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慢半拍的‘好’字,是回答我上面的问题,此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在他讲出这个单音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时间不长,海洋就敏捷的插了七八条肥鱼,竹筏靠在浅滩,他用锋利的岩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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