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进修,跟我回去。”
“我不。”她松了口,有血丝含在嘴里,连着唾液一起,随着嘴唇的阖动滴到他手背上。
开衫的纽扣突然被解开,胸前小腹凉飕飕的,人一转,变成背抵墙,面朝他。
无边的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渗入毛孔,凝结血液。
隋彦搂着她的腰,手指在她敏感的腰际徘徊,猎鹰般精准犀利的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依旧能捕捉到她眼底的恐惧。
门口有脚步声纷至沓来,还有人喊着要里面的人配合开门。
隋彦一边抚摸她一边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出去告诉他,你不走了。”
陆念笙的声音在外面高声响起,还伴着愤怒地踹门声。
“你别这样,外头有多少人,你想想,你一个社会名流,后果会怎样,你想过没有?”
隋彦收了手指,一点点帮她把衣服扣上,不慌不忙地说:“你忘了,我们刚刚才谈过,我的弱点不在这里,别人怎么说我不在意,而且,我也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的。”
隋彦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外头又是一阵脚步声,是离去的声音。
秦棠一惊,怒骂:“卑鄙。”
对他来说,这太简单,和机场负责人一个电话,那群原本正义凛然的保安都识趣地疏散开了。
“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整理好衣服,秦棠冷静下来,她直起身子,皱眉,十分不满他的行为:“隋彦,或许你该好好学学怎样尊重别人,你这样的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你那么多年的家教去哪了,你的弱点没教你怎么尊重别人,特别是女士吗?!”
秦棠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吼完,意料中的,隋彦脸色突变,肌肉紧绷,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刀刃。
他从小护着的母亲,舍不得她见到一点世间脏污的母亲,怎么能让人说一句,一个字都不行。
连续几个冷笑,在秦棠胆战心惊中,拧开了门把。
光亮照进,秦棠看到陆念笙冲进来,拉着她细看,嘴巴一张一合的,她早已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外头阳光太刺眼,面前的一张张脸都是晕乎的,三百六十度旋转,倒是那个大步离去的身影很是清晰。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吹开他的大衣,那么凛冽地翻飞,吓得擦过他身的人仓皇避开。
飞机离开地面,冲上云霄,秦棠的脑袋依旧晕乎乎的,陆念笙问空姐要了杯热牛奶递给她。
“有没有舒服点?”
“嗯,好多了。”
陆念笙放下杯子,表情冷峻,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隐隐作痛:“你不听话,我说了,跟人出去要跟我说一声,我会担心的,而且你还有……”
“没事的,没那么严重。”
秦棠有幽闭恐惧症。
小时候母亲卓素婷创作时,秦棠喜欢坐在一边静静陪着,有次卓素婷专注于一个雕了半年的雕塑,去阁楼拿工具时竟然忘了随身跟着的小女儿,把她锁在了里面。
狭小的阁楼里,天窗都废弃的作品堵得死死的,秦棠一个人在里面闷了一天一夜,不知道日升月落,头顶不是少了胳膊就是没有脑袋的雕塑,小女孩吓晕在地上,烧成了四十度。
后来被打扫的阿姨发现,捡回一条命,却因此得上了幽闭恐惧症。
一到狭窄昏暗的空间就会产生恐惧,出现胸闷,头晕,冒虚汗等恐慌症状。
包括在飞机上,那么狭窄的通达,秦棠一看就犯晕,陆念笙再次把牛奶递过来时,她果断摇了摇头。
喝太多腹胀容易上厕所,机舱里的厕所窄的仅能转身。
“到了巴黎就没事了,你睡一觉,休息休息,用饭了我再叫你。”
空姐送饭的时候把去洗手间的陆念笙堵在了过道里,前头的俩女生趁机扭头打探。
“刚刚跟你在一起的是隋彦吧。”邓敏眨了眨眼。
秦棠轻嗯了声,低头吃饭。
一边的文楚楚继续发问:“你们是恋人?因为陆同学阻挠,所以你们分开了,他是要带你走吗,你为什么不跟她走啊?”
楚楚同学是学广告设计的,思维特别发达,想象力非常好,完全自我的思维模式,用不着秦棠回答,走自问自答模式,直到陆念笙黑着脸过来,两个女生才悻悻地坐回去继续小声讨论。
下了飞机,秦棠用陆念笙的手机给家里人报了平安。
早上七点,秦眉刚在洗漱,接到妹妹的电话叮嘱了她几句,挂下电话看到冰凉空无一物的餐桌,心里空空的,披上衣服出去了。
轮到孟娇时,她还说着梦话,这娃平时起的早,一到双休日懒得跟猪似得,抱着被子能赖多久就赖多久。
“秦棠,我想你了,怎么办,才分开一天啊,我就想你了。”
秦棠把手机贴在耳侧,笑说:“等安定下来我就买部手机,你没事多给我发发短信。”
那端的孟娇长叹一声:“你不在我好无聊啊,打工赚钱,上课逃课,这日子太TM无趣了。”
秦棠想了想,决定说:“娇娇,你不是常锻炼吗?等哪天你跑到金鼎东边的山头,找到一株最高最大的香樟树,唱歌给它听。”
“你跟我说这干嘛?”
“你不是想当明星吗,你嗓子那么好不能浪费了,你就选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站在山头唱,估计整个城市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我有病啊,对着一棵树唱歌。”孟娇一边抓头发一边吐槽。
“我在那住了几天,听到很多老人管它叫心愿树,据说它活了一百多年,成精了,对着它许什么愿都能成。”
孟娇这人特迷精怪,秦棠刚说完,她就深信不疑地应下了。
注视到一边若有所思的目光,秦棠把手机还回去解释:“我发现捉弄娇娇心情就能好。”
“你心情好就好。”陆念笙握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捂着,秦棠把头转向窗口,欣赏晨光中的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