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肚脐眼,在吐气的同时眉头又紧接着皱了起来,“他到底生了什么病?那个酒神医可以医治好他吗?他的病能痊愈吗?”
“痊愈?”刘青歌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大笑了起来,“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他在笑,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凌九说不清楚。
凌九的眉头却皱得死紧,他不懂医术,只知道柳青很痛苦,竟是一辈子不能痊愈的病。
见他这副神情,刘青歌生起了一丝兴趣,“怎么?你很在意他?”
他以为凌九肯定会否认,或顾左右而言他,岂料他只是淡然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对他笑笑。
“当然。”
刘青歌一僵。
“我留在这里,受你侮辱,学习那些恶心的仪态,穿自己不喜欢的衣服,掩饰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只是为了他。”
如果不是为了他,即使他武功尽失,区区一个廉锦王府,以为就能困得住他?
“饶是这样,那便好了,”刘青歌说道,别开了脸去,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明晚我那位客人就来了,记得要使出你浑身解数,千万把他给我伺候好了。”
凌九一怔,没有料想到明天就来了,明天……他该怎么办?就算他舍得这副身体任人糟蹋,可是他始终是个男人啊。
能瞒得过去吗?
“在想什么?”刘青歌噙着笑看着他,瞧着他紧皱的眉头,忍不住伸手去抚平。
凌九错愕地看着他,有些不习惯他如此亲昵的举动,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
有那么一瞬间,凌九几乎以为这个死变态是对自己有意思,不过只是以为,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凌九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手,匆匆地低下头不看他。
“王爷如果没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得到刘青歌的应允之后,凌九忙着站起身离开,避之如蛇蝎。
在经过转角的时候,凌九悄悄躲起来偷看刘青歌,看到刘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堆账本,原本面前一叠的小笼包已经被一叠账本代替。
王府都这么有钱了,他干嘛还这么拼命做生意啊?
古往今来,从来都是重农抑商的,商人虽富,却永远都是外人眼中最卑贱的,廉锦王府再不受宠,毕竟也是王族贵胄,是绝对不会放低身份去做经商这种事的。
他堂堂一个王爷在外经商,着于皇室而言可是奇耻大辱,肯定不可能允许的,那他是怎么是怎么一边经商,同时又瞒过皇室的?
偌大的一个王府,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支撑住的?
又是什么,让他堂堂一个王爷放下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去做这种他们眼里很卑贱的事?
明明,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啊。
虽然认识不久,可是凌九看得出来,他是那般骄傲的。
为了迎接那位尊贵的客人,王府一大早就开始张罗,不过这和凌九没什么关系,相反花叔还让他好好休息,免得起的太早会皮肤不好。
夜幕降临的时候,就意味着凌九要去陪客了。
凌九又被花叔逼着穿了一身少到不能再少的衣服,打扮得就像一只不小心掉进染缸的野鸡,花叔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让他跟着前来领路的小厮出了门。
想起出门时花叔站在大门口对他笑眯眯地挥手的样子,凌九就忍不住嘴角抽搐,脑子里不禁幻想出刘青歌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感觉自己胃也开始犯抽了。
柳青现在下落不明,他还不能离开,只能乖乖地听刘青歌的话,可是一旦暴露自己的男子身份,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现下能做的,就只能是先在饭局上拖延时间,若那位贵客看不上他还好,万一他真看上他了,他就只能先把他撂倒了。
他悄悄握紧了怀里锦囊里的花朵,里面是曼陀罗花,少食对身体无恙,食用多了会让人昏迷,健忘,甚至产生幻觉。
这是他昨晚在柳青的竹屋门前摘下来的,他的屋前种了各种药性植物,好在他以前的职业,让他了解各种毒物,现在派上了用场。
可是竹屋里,真的是空了。
柳青,不在。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刚才一路来的路上,小厮连个灯笼都没打,估计又是刘青歌那个变态为了省蜡烛钱,靖国要多几个他这样的变态,何愁不富国强民啊!
凌九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踏进会客厅的时候吐了出来,随即换上一张柔美的笑脸,这是他对着镜子练习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