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巴结钟离煌,他们可是得罪了老药铺,现在得知对方背后没人,习惯了见风转舵的牙郎和药商,自然又回头找上老药铺。
毕竟老药铺根基已久,和镇上的富商们关系也好,前些时候为了新药铺开罪对方,想想真是得不偿失。牙郎和药商一合计,赶紧带了厚礼,上老药铺拜访去了。
没多久,新药铺便发现药草常常供应不及,明明说好了的交货时间,对方却迟迟不发货;更甚者,对方竟然参了假药草在里头,气得年轻大夫砸烂了许多筐药草。
年轻大夫请示了钟离煌之后,便换掉了牙郎和药商,宁愿多花一些银两,从远一些的大城镇进货。供货补上了之后,病人们又回到了新药铺。
过不久,有个牙郎上门来,说是有户大人家,想要买下药铺所有的何首乌。年轻大夫没有马上答应,派人通知了钟离煌,得到小主子的应允之后,才接下这笔生意。
谁知,原本说好能够供应何首乌的药商,和牙郎苦着脸找上门,说他们库房里储存的何首乌,全部不翼而飞了。这下子怎么得了,和对方约好的交货日就要到了,没有何首乌,他们怎么交货?
年轻大夫咬咬牙,匆匆赶回院落里,向钟离煌报告了这件事。钟离煌脸色未变,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用担心,我自有主意。”便将人打发了。
只是钟离煌不担心,偷听到的陶悠怎么可能不忧心。他也知道这些年来,镇上传的那些个流言,原本他只是当笑话听,谁知那些人竟然赶真的惹上钟离煌。
虽然他不晓得,钟离煌有没有办法弄到何首乌,但是他想,钟离煌韬光养晦这么久,不想被人发现身分,可别在这里功亏一篑。
所幸他前些时候偷溜上山时,似乎曾经在山沟边瞧见何首乌,若是他能够找着何首乌,药铺子便可以度过这次难关。
下定主意的他,隔日一大早便带着几个厮儿,匆匆上山寻找何首乌。何首乌性喜温暖潮湿,所以大多生长在山坡林下,或是沟边石隙中。
也幸好对方要的量不多,所以他们几个人在山上忙活了一早上,就凑够了数量。让厮儿将何首乌赶紧送到药铺子后,陶悠便赶紧回家告诉钟离煌这个好消息。
钟离煌抱着陶悠,望着对方闪亮亮的大眼,嘴角牵起一抹微笑,替他拂了拂滑落在额前的发丝,等他说完了,才温声说道:“所以悠儿今日又上山了?”
“呃……”陶悠猛地闭上嘴巴,眼珠子左转右转,楞是不敢望向钟离煌。
打从陶三郎在山上失踪了之后,钟离煌便不愿意陶悠上山,哪怕陶悠只是在山脚下晃悠,被钟离煌逮着了,就是一顿好打。
钟离煌宠他归宠他,原则问题倒是不会让步,被钟离煌逮着揍了几次之后,陶悠也学乖了,毕竟被人剥了裤子按着揍屁股,面子丢大了。
只是让他不上山也不可能,山上有多少药草等着他挖掘啊,可不能让那些个药草尘封,白白浪费了。所以他学会了偷溜,还找了几个口风紧的厮儿,威逼利诱了一番,硬逼着对方陪自己上山。
那些厮儿原先也不敢答应,是青山在背后点头了,他们才敢跟着陶悠上山。青山知道小主子想要保护陶悠,不过过与不及都不好,陶悠一个活泼跳脱的性子,可别被拘得失了本性。
和陶悠相处这些年来,他也是真心将陶悠看作弟弟,所以在许多时候,会帮着他瞒过钟离煌,也会对他犯的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搞得钟离煌有时候都开玩笑,说陶悠才是青山的主子。
“说话。”钟离煌收了笑容,淡淡的开口,陶悠瘪了瘪嘴,故作可怜兮兮的说道:“哥,人家一大早就上山,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帮你找了何首乌,你还这样凶人家。”
他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做作,一边悄悄的用力捏着大腿,想要赶紧将眼泪逼出来。和钟离煌生活这么些年,他知道,对方对他的眼泪没辙。
钟离煌自是瞧见他的小动作,想骂又骂不下口,对方睁着一双可怜的大眼瞅着他,眼眶都开始泛红了,纵使知道是对方自作自受,也让他心疼的不行。
“你啊,我该拿你怎么办?”钟离煌叹息了一声,将陶悠拥进怀里。陶悠心里咯噔一下,对方话中浓浓的不舍,让他有些不安。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厮儿前来敲门,说是府里来信了。陶悠敏锐的感觉到,钟离煌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才开口说道:“拿进来。”
钟离煌的贴身厮儿低头进了书房,双手恭敬的呈上信笺,头也不抬等着钟离煌的吩咐。钟离煌放开抱着陶悠的一只手,接过信笺放在桌案上。
“悠儿,先去吃东西,我晚一点过去找你。”钟离煌已经收拾好心情和表情,温声说道。
“嗯。”陶悠按捺下不安,乖巧的跳下对方的怀抱,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