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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不是个事,春陀思前想后还是叫小黄门去往长信宫递信了。而后就是在院中像陀螺一样打着转,等太后来亲身劝解陛下。
自作主张,一顿罚是少不了的。但哪能看着陛下这么下去?
想到这里,春陀不禁有几分埋怨起皇后来。
但也只敢深深藏在心里谁都不敢说。
终于又的等了半个时辰,王太后终于从长信宫中来了。春陀忙上前去见礼,王太后摆手朝殿内望去问道:“皇帝怎么样了?”
春陀一边伴着王太后往里面走,一边回话:“奴婢也委实不知,陛下发了火,不叫人伺候。”
午间时,春陀想着能不能缓过来点。便扣门问询,陛下在里面发了老大的火,听声音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春陀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再问。
王太后叹了口气,心中默然道:也真是冤孽,都是自己造下的冤孽。
一路再无话,到了皇帝在的殿门前。太后亲自上前推门而入,就见一盏玉杯迎面砸来。“滚!”
索性是刘彻信手往身后丢的,饶是如此,好悬砸到太后脑门上。
王太后尚未说话,春陀吓的不轻,忙说话:“陛下,是太后!”
刘彻身形微微一颤,转过身来。果真见是王太后,脸上冰寒却仍是不改,也不同太后见礼。
一时,殿中气氛竟是僵住了。春陀恨不得挖洞赶紧跳下去,自作主张请太后来还算了,陛下竟给太后脸色看。
这可不一会陛下责罚他时,连个求情人都没有?
良久,刘彻才轻轻道:“太后来了。”
太后,不是母后。
一字之差,疏离顿显。
王太后面色便更不好了,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往殿内进去。春陀忙把门带上,在廊下侍立着。
殿中没有点香炉,但如果仔细的闻,木头的香味还是在空气中浮动。
而王太后闻到了伤心的味道,那么绝望地伤心,那么叫她也肝肠寸断的伤心。
她的儿子,一向意气风发的儿子。
坐在案前,像一截没了生机的枯木。
眼神中的炙热明亮,反常的叫人心颤。
春陀使人来长信宫中报信,王太后当时就一阵目眩眼花。知道这是找不着阿娇,皇帝给气的给急的给伤心的。
只是,竟不知道到了这般地步。
找不着了,折腾了这么几个月。看来是找不着了,也不准备再找了,王太后心中有了定论。
心中百感交集,这其中最噬心的是后悔。
后悔,每时每刻不在后悔。
早知道阿娇对皇帝是这般比命重的人,就是叫她把孩子生下来立为太子又怎么样?
外戚之祸,难道他不知道防吗?
这天下都是他的,他难道会不精心吗?
再说,这天长地久几十年,就没有变数?
但是再后悔也没有,纵使她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也不能叫时光流转,一切重来。
到如今,儿子知不知道真相倒还在其次了。照这情形下去,皇帝沉迷酒色一蹶不振是马上的事了。她不能眼看着先帝守护的大汉交到儿子手上变成这样,不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