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生不马踏焉支,使匈奴震怖,以雪此辱,誓不为人!”
春陀虽然没有什么大见识,却也懂那君辱臣死的道理。他自己没本事能为陛下尽力雪辱,就对朝廷上下赞不绝口称有蒙恬遗风的卫青推崇备至了。
蒙恬那是什么人?秦始皇镇守边关的大将,打的匈奴人抱头鼠窜,再不敢南下而牧马
这卫青要真是蒙恬再世,收拾匈奴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春陀立在高大的宫墙下,满是期待地想。
一阵刺骨的寒风卷过冰天雪地扑面而来,饶是春陀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还有陛下御赐的貂毛大氅罩着。但到底这脸露在外面,他被吹的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恰在此时,宫门外终于响起了滚雷般的哒哒哒马蹄声。
春陀立时抖擞精神,这是关内侯和宜城侯来了。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数百马蹄的践踏声叫人错觉地底下滚动着惊雷。
“呜呜呜——”
威严凛然的禁军仪仗林立,待卫青和张博达一下马就鼓号齐鸣,用最隆重的礼仪来欢迎得胜归来的将士们。
春陀赶紧疾步上前,迎上大步踏上长长宫阶的卫青和张博达。
他笑容亲切,“陛下在宣室殿等着二位功臣,快请快请。”
卫青有些发怔,陛下身边的春陀竟然亲自等在殿门口。
张博达自小听王父说起高祖对功臣的种种礼遇,倒不觉为奇。他苍白着脸,有气无力地笑着碰了一下卫青,轻声道:“走啊,傻了?”
春陀又冲身后招手,对张博达道:“听说您不适,陛下和皇后特意吩咐给您准备一顶软轿。”
四人抬的青顶小轿说话间就到了跟前,春陀上前殷勤地掀开轿帘示意张博达赶紧上去。
卫青也对张博达点头,他知道张博达走到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如今既然是帝后厚爱,没有再硬撑的必要。
张博达却摇头,轻声婉拒道:“臣谢过陛下同皇后的厚爱,只是臣既入了军中,也该学着能吃苦了。这点病痛,还不值得陛下为臣破例。”
春陀见他斩钉截铁,态度毅然。也没有再劝,笑道:“既如此,奴婢也不敢多劝,那便走吧。”
说完,便在前引领着卫青和张博达穿行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仪仗中。
等走到未央宫外,便是连张博达也禁不住微微吃惊起来。
陛下亲自迎在了殿外,正来回踱步。等一仰头见着他们来了,已是迫不及待地三步并作两步地从玉阶上小跑下来。
卫青和张博达当下顾不得许多,亦是疾步迎上前去。
天子越跑越快,到了后来几乎是一路快跑起来。
卫青同张博达步子也越来越快,满身被雪光映射出清冷光辉的盔甲,因为激烈的牵扯儿发出清脆的铿锵声。
等终于近身后,卫青和张博达也不顾甲胄在身,行礼不便,当即便大礼参拜。
刘彻忙叫起,爽朗笑道:“快起来,快起来。今天可不兴你们跪别人,得都让别人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