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撒娇倒是学了个透彻。
他不禁瞟向阿娇。
秋阳有些白,镀在阿娇迎光而立的清丽身影上,耀眼的日光映的她整个人好似都在熠熠生辉般。
他从小就有一种阿娇站在哪,哪就会光的感觉。
陡然间,这束光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怒意。
浑如方才的刘彻,不过似乎又多了些不忍。
刘彻笑了,他的娇娇还是这样聪颖,也还是这样心软。
他出声让侧殿里侯着的奶娘们把暠儿兄妹俩抱下去,待殿里清净下来方才上前搂住阿娇问道:“怎么了?不忍心?”
阿娇默然许久,叹了一口气道:“主父偃到底是有大才的——”
齐王是活活被吓得自杀的,主父偃一到齐国就捏造罪名香的臭的全往齐王身上攀附。威逼利诱齐宫中的黄门宫娥作证,齐王眼见自己身上的罪名越堆越多,随便拿出一条都是死罪,也知道叫冤无门,光是一条**宗室就够他死了。
他到底不愿受尽侮辱和白眼,选择了自杀来保全仅剩的尊严。
齐王是该死,刘彻也没预备手下留情。
但主父偃如此栽赃陷害就为了让齐王死的不能再死,其心性还是叫刘彻有些怒气。
倘若这是个罪不至死的,是不是只要和他主父偃有仇怨,也必得把人逼死?
那天下人只会说天子昏庸残暴!
刘彻更不能忍受的是臣子借着他的信任来干这种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的事情,他一旦失去了对真实情况的掌握,将来不过是个听着一面之词的傀儡!
阿娇怒却是纯粹因为主父偃的睚眦必报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纵然齐王该死也不该乱泼脏水。
但深想一下她又有些不忍,主父偃只怕也活到头了。
主父偃连着逼死了两个诸侯王,惊弓之鸟的诸侯王必定会对刘彻施加压力。
偏偏主父偃还惹了刘彻的不快,只怕是不肯保他的。
这些年主父偃也是一朝得志树敌颇多,一旦落难,墙倒众人推之下,刘彻给他一个死刑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这到底是个有大才的人啊。
阿娇想到推恩令,想到迁茂陵令,想到在去齐国前主父偃建议刘彻建朔方城。
“黄河贯穿整个河南之地,土地肥沃,灌溉便利,水草丰盛,是难得的农耕放牧兼具优势的地方。更难得的是其位置,实在是太关键了,河南地距离长安不足千里。匈奴人不会就这么白白地把这块地方拱手相让,必会再次卷土重来。是以,臣建议在河南之地筑城屯田,巩固边防,让河南之地真正成为大汉刺进匈奴的尖刀!”
刘彻当时就眼前一亮,询问在场众臣的意见。
守财奴般的桑弘羊立时就不同意,修城立郡,说着容易,敢情是不要他掏钱了。
如此浩大的工程该花多少钱?还不把国库又掏去一半。
但当他现群臣都缄默时,就明白陛已经下定了决心,当下也只能小声嘟囔了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