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忘了啥?
我气势汹汹的来到房间,鸡毛掸子虚指屋内,刚想大喊一声“何方妖孽!”然后拿扫鸡毛掸子揍那个不长眼的小偷时,动作却忽然僵住了。
“哥哥(老师),你干嘛?”
“陈安,你拿着鸡毛掸子干啥哩?”
被房间里一大二小三双眼神微妙,好像看到神经病一样的眼睛盯着,饶是本大爷的厚脸皮也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我去,我就说忘了啥,原来是忘了家里还有一只野生的大狸子啊!
之前梅莉喊的小偷,说的大概就是她吧?
气氛僵了一会,莲子忽然大笑起来。
她捂小着肚皮,乐的满地打滚。
“哈哈,老师,你看起来好傻哦!”
我:“……”
干咳一声,我厚着脸皮,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若无其事的放弃了那个傻得冒泡的姿势。
我用鸡毛掸子敲着手,看着不给我面子,还在满地打滚的莲子,皮笑肉不笑的道。
“莲子~”
听我温柔的声音,莲子打了个寒颤,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咻的一下就躲在了墙角,
莲子看着我,可爱的小脸上满是警惕。
“干啥?”
“干啥?”
我微微一笑,然后猛的窜到莲子身边,就一把拎起见势不妙就想溜的小鬼头。
我把莲子摁在大腿上,就举起鸡毛掸子使劲打起她小屁股。
一边打,我还一边义正辞严的教训。
“让你上课不听话,让你上课捣蛋,让你上课……”
莲子疼的哇哇大叫。
“哇!好疼!”
好一通教训后,我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莲子。
莲子捂着小屁股跑到一边,泪眼汪汪的对我控诉起来。
“老师,你是个坏蛋!”
我吹着口哨,就当没听见莲子的话。
二岩貒藏看着我这个不要脸欺负小孩的家伙,神色极其微妙。
“哩,你这么欺负小孩不要紧吗?”
我一把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放在桌上,笑的十分爽朗。
“不要紧,谁让我是她老师呢。体罚学生,不是老师应该做的吗?”
二岩貒藏神色更微妙了,忍不住吐槽道。
“啊咧,不知道为啥。听你这么一说,俺忽然有种看见流氓的感觉哩。”
我摆摆手,义正辞严的否认了。
“错觉,那绝对是错觉,我可是正直无私,关爱孩子的优秀人民教师哩。”
二岩貒藏:“……”
她斜眼瞅了眼还在那捂着小屁股叫疼的莲子,忽然咧了咧嘴,那种看见流氓的感觉忽然没了。因为流氓没我这么不要脸!
偷偷看了眼无语的二岩貒藏,梅莉又偷偷扯了扯我衣服,小声问道。
“哥哥,这位大姐姐真的是你朋友吗?”
之前进来时忽然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要不是二岩貒藏解释的快,梅莉已经把她当成小偷了。
我隐瞒了今天才和二岩貒藏认识的事,点点头道。
“是啊,一位好朋友呢。因为暂时没地方住,我就让她来我们家了。”
想了想,我又补充一句。
“对了,她叫大狸子。”
梅莉眨眨眼,拍了拍小胸脯似乎放心了。
“哦,那就好。”
虽然严格来说这是梅莉的家,但很遗憾,除了刚来的第一个晚上,之后日子当家做主的都是我。
她看着脸臭臭的二岩貒藏,十分礼貌的打了招呼。
“大狸子姐姐好。”
二岩貒藏拍着桌子,看着我火冒三丈。
“混蛋哩!俺都说了俺不叫大狸子,俺叫二岩貒藏哩!”
与此同时,那只刚刚被收拾的不知死活也一下蹦了起来。
她人小鬼大,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十分唾弃的样子。
“噫!原来老师不仅是个喜欢欺负小孩的坏蛋,还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渣!时崎老师刚走没多久,你居然又有新女……哎呦!”
剩下的话被我用鸡毛掸子砸回去了。
看着在那捂着额头满地打滚,还一个劲大喊“老师是人渣”的不知死活,我哼了一声。
“好了,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我得去做饭了。
梅莉,你带大狸子去楼上找个房间,以后一段时间她就住这了。”
我站起来,一脚踩住滚过来的莲子,没好气的道。
“还有这只不知死活,我已经和她母亲打过电话让她今晚留下了,你待会也带她去你房间,你们两个晚上一起睡好了,”
说着,也不理会大吃一惊的莲子和二岩貒藏强调别喊她大狸子的声音,我就去厨房了。
一个多小时后,当我将最后一份菜起锅时,冲看完房间,正在待客厅看电视,顺便拿自己长久岁月中经历的一些有趣是编成故事哄两个小鬼头开心的二岩貒藏,和那两个津津有味的听她讲故事的两个小鬼喊了一声吃饭了,晚餐也就开始了。
晚餐除了莲子那个小鬼头装作挑食,嫌七嫌八的给我找茬给我收拾一顿,还有二岩貒藏似乎几百年没吃过好东西,一上桌就丢妖怪的脸流口水,然后狼吞虎咽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吃过晚餐,我让梅莉和莲子两个小家伙继续陪二岩貒藏去看电视,收拾完残局后,就一个人爬上了屋顶。
原本还想去房间拿笛子的,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今天是满月,如玉一般明亮的圆月悬挂于夜空,周围还点缀着数不尽的繁星,看起来十分美丽。
尤其是那轮圆月,看起来就和烧饼一样好吃。
烧饼?
想到这个形容,我忽然乐了。
真是的,明明已经数百年没见过幽幽子了,结果她对月亮吃货般的形容却似乎一直没有从我记忆中褪去呢。
这么久不见,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是不是也在和我一样看着月亮,然后可爱的捂着小肚皮说肚子饿了呢?
如果是,那么又是在和谁说呢?紫?还是妖姬呢?
不得而知,但反正肯定不会是我了。
我伸出手,手背挡住了夜空,只有些许淡淡月光从指缝中倾泻出来,接着一握掌,我就好像将整个世界抓在了手里。
抓住世界吗?
这个想法让我咧嘴又笑了起来。
“莲华,我似乎抓到你了呢。”
莲华,她不就是世界吗?
莲华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斗嘴,她语气十分温柔。
“傻瓜,我不是早就被你抓住了吗?”
我愣了愣,手不受控制的松开,心里莫名有些堵。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这种对话我似乎经历了很多次。只不过和这次相反,我一直都是被抓的那个呢。
啊,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穿越了时间,回到了不知道多久,那还没有认识莲华,甚至还没驱逐到混沌之界的过去呢。
“小安,吾(妾身…)抓到你了哦。”
“阿安,我抓到你了呢。”
那些温柔而绝世,给我无限关怀和眷恋的人最终却因为我的恶劣行径,走上了与我势不两立的对立面。
而那对所有的都冰冷,但唯独对冰冷的我古灵精怪,俏皮可爱,把所有的眷恋和心都记挂在我身上,希望我开心的笨蛋人儿却也因为我的愚蠢,彻底消逝了。
不,不仅是她们,哪怕是到了现在,在这个世界,除了莲华和洁儿还在,那些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也都不知怎样。
就像之前想到的幽幽子她们,曾经多么美好的回忆,现在却也只余留在我脑海了。因为我们早已陌路。
曾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永远相依,那明明不存在欺骗,发自内心的誓言到最后却都也变成了滑稽的可笑,被自己亲自背弃。
一次次离别时,总笑着对自己说我不在意;一次次被遗忘,总笑着对自己说我又自由了;一次次孤独中,总笑着说我早已习惯。
一次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可到了最后,当心里又有牵挂,在幸福之时,才会忽然想起那些,然后感伤何为身不由己。
在这幸福的背后,不知埋藏了多少悲伤和自我欺骗。并且到了最后,这幸福也必将化为那被埋藏的悲伤和自我欺骗的一部分。
就在我沉浸在那莫名的思绪中时,莲华忽然说道。
“陈安,想知道她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莲华并不想看到我这样,所以在转移话题。
我抿抿唇,笑着应了。
“好啊,你这个死也不肯露面,就知道偷看别人的小妞就给我说一说她们现在究竟怎样好了。”
我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刚好是满月,你就和我说说月都,依姬、丰姬还有我那些朋友好了。几十年不见,她们现在过得怎样呢?”
“你才藏头露尾,只知道偷看呢。”
莲华哼了一声,才道。
“放心,绵月依姬和绵月丰姬现在过得都不错。虽然记忆被埋藏,但因为曾经嫁给你了,那种她们已经嫁人的印象不知不觉的被月夜见那些人接受,所以已经没人打她们主意了,现在正在月之都对练。”
我摸了摸鼻子,强迫自己忘却之前的思绪,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里。
“是吗?那就好,要不然这次可没有我给她们当挡箭牌了。”
这里顺便一提,绵月姐妹和我成亲其实算是机缘巧合,因为其中一位被逼亲,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小鬼,结果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大姐绵月丰姬出了个馊主意,就是在被逼亲成功前,干脆嫁给别人好了。
于是,那时候因为第一次月面战争交换因为某种原因无法高出力的紫被留在月球的我就进入了她眼球。
没办法,谁让我是被她妹妹绵月依姬逮到的,所以她就负责盯我在月都上的一举一动。
那段时间,我和严肃的依姬几乎形影不离。
虽然依姬性格严肃,但自来熟的我对性格严肃的家伙可是很有一套的,再加上月都等级严格,人情淡漠,所以一段时间下来,自来熟,热情的我和依姬的关系好的不得了。
顺带着,和她姐姐,那位不拘小节的丰姬关系也差不到哪去。
也因此,我倒霉的成功躺枪,莫名其妙就被绵月姐妹强婚了。
说真的,当初听到依姬居然会同意这件荒唐事,我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当然,机缘巧合归机缘巧合,但更重要的还是有感情因素的。
要不然绵月姐妹也不会选我,我也不会答应了。
不过说到强婚,我不禁又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想起当初那女人拎着刀,然后把刀架我脖子上来逼我娶她的事,我现在一想,都忍不住倒吸了两口气。
因为太可怕了,没想到比依姬还严肃,一向冷冰冰的她会做出那么激进的事,幸好当时机智的用洁儿转移了话题,打完后也溜得快,要不然就完蛋了!
看我表情,莲华一下就猜到我在想谁了。她忍不住嘲笑起来。
“谁让你自己没事自找麻烦,一天到晚不嫌事大调戏她,后来又给她挡了几下。这也就算了,明明那时候都残了,一副快死快死的惨样,却还身残志坚,继续在战场上调戏她。
你又不是不明白月夜见,标准的月人,极度缺爱!再加上行事果决的不得了,她事后不找你麻烦才怪!”
我嘁了一声。
“说什么傻话,你不是也应该了解我吗?本大爷最看不来别人一天到晚板着脸严肃的样子。
月夜见一天到晚冷着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钱的样子,我不调戏她调戏谁?”
莲华忽然冷笑一声,然后就报出了一大串名字。
“依姬,嫦娥,探女……”
莲华就好像点名一样,噼里啪啦说出了一大堆名字,几乎将月之都的我认识的人都报了个遍。
她挨个点完名,又鄙视道。
“不仅她们,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最后甚至还将魔爪伸向了月之都的对面,那个所谓被丈夫杀了孩子,对嫦娥仇恨刻骨的女人,纯狐!”
我:“……”
其她人还好说,我能当做没听见,但纯狐嘛~
我干咳一声,义正辞严的对莲华训斥起来。
“好了,你一个世界意识关爱世界的事不做,那么三八干嘛?快点,别扯那些不重要的破事,再和我说说其她人现况怎样好了。”
“那还不都是你的破事!”
莲华鄙视一句,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继续和我说其她人的情况了。
我注视着夜空的银月,倾听着莲华诉说。似乎又看见了月都上的朋友。
不知过了多久,当莲华零零散散将月之都我认识的朋友说了个遍时,我才恍然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了。
笑了笑,我闭上了眼。
“莲华,晚安。”
莲华温柔的道。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