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好几天的斗争,会稽王终于成功与王妃王简姬离婚。本是打算好聚好散,却还是“不得已”用上了威逼利诱的手段。
为了儿子司马道生的前途,王简姬不得不妥协。
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临到终来,劳燕分飞,几乎反目成仇。事情闹出去以后,双方都在争取舆论支持,司马昱据理力争,指责王简姬心狠手辣,数次毒害他的子嗣,王简姬打感情牌,指责司马昱喜新厌旧,并且嫡庶不分,偏宠侧室庶子。这几天,新闻一波又一波的传出来,倒让穷极无聊的建康人看够了热闹。
最终,身居高位且占足了世俗道理的会稽王司马昱获胜,以德行有亏之名废黜会稽王妃,但世子司马道生依然保留嗣子之位。
宗正寺的相关登记一完成,司马昱便第一时间带着厚礼赶到了桓府。按礼制,还应该带着司礼官员和纳采礼进行纳采才算是正式的求亲,但这种正式的流程都是双方你情我愿以后才进行的。如今,他首先要做的,还是得到桓温的首肯。
“元子,我如今已经废黜了王妃,虚位以待。请把七娘子许配于我罢!”司马昱亲自朝桓温行了个大礼,无比诚恳地道。
桓温坐在主位上,四平八稳地受了司马昱的大礼,这才仿佛刚反应过来一样,吃惊地道:“皇叔您这是做甚!您是长辈,行如此大礼,叫我怎么受得起!”
司马昱谦逊地道:“你是七娘子的长辈,自然受得起!若元子愿将七娘子许配于我,往后就是道万的岳父!”
“皇叔快请起!”桓温亲自上前扶起司马昱,受了对方一个大礼,他此时心情奇好,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说什么岳父不岳父,往后,温就斗胆与皇叔平辈论交,你我两方,就各叫各的,如此便都不失了礼数。”六年前司马道福嫁给桓济时,两人都还没说上平辈论交的话,如今,桓温倒是底气十足。
“如此,元子你是答应了?”司马昱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这些年来,皇叔与温一直相辅相成,温在千里之外,朝中全靠皇叔排忧解难。皇叔既看得起小女,又如此诚心求娶,也算是小女的福分了。”桓温虽然是说着客气的话,这“诚心求娶”几个字却已经开始端起了长辈架子。
司马昱毫不介意,得了桓温的应允,欣喜若狂,再次向桓温深深作了一个揖:“多谢元子成全!”行完礼,又道,“那我即刻就去让宗正寺准备纳采礼,三日后,正式到桓府提亲!”
此时桓温却没了方才的爽快,沉吟着道:“此事不可急于一时。皇叔这厢才与王氏离婚,便来求娶我桓氏女,怎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那……依元子之见,该当如何?”司马昱先前是全然没想到这层。或者说,在与王氏离婚的事件中,已是全然豁出去了脸皮,哪里管外人如何议论,能赶紧把桓七娘子娶到府上才算安心。
“少说,要等个一年半载才好。”桓温明知司马昱急迫的心情,却还是故意拿乔道。若应得太容易,以后他如何钳制司马昱。
“这……”司马昱脸色一僵,一年半载?如今他是多等一天都觉得漫长!“一年半载,实在太长了,元子还请通融则个!”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才最终把纳采礼的时间定在了两个月之后。
建康城中有心者大有人在,时候一推,再行查证,谁又想不到司马昱休妻和迎娶桓氏女之间的关联。如此遮掩,不过是为了有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让双方面上好看些罢了。
司马昱心里还是没底,生怕桓温中途变卦,再三道:“元子,你我可是说好了,将七娘子许配于我,虽说还未行XX礼,口头上这婚事也是定下来了。”
桓温哈哈大笑,道:“皇叔安心,温说话算话!”
将事情定下,司马昱却并不告辞,东拉西扯了好半晌,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元子,今日可否让桓七娘子出来一见?”距离上次见桓姚,也接近十天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叫他好生思念。
桓温也不为难他,爽快地叫人去请桓姚来见客。
侍人回来应道,说是桓七娘子不在和芳院中,听其院中的侍人回答,是去了花园中作画。要去寻桓姚,这一来一回也是很长时间,桓府的花园子又极其宽敞,桓姚历来爱挑些偏僻角落放画架作画,一时半会儿很难寻到她到底在哪一处。侍人想着不好叫郎主和会稽王久等,便先行回来禀报。
“小女实在顽劣,怠慢皇叔了!”桓温歉然道:“皇叔贵人事忙,时间也金贵,不如改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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