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知道嘛,在小林子里,我什么事都不用做的,什么事也不用操心,什么都是师父忙前忙后。悫鹉琻晓”初一边朝帐外看着,边说。
“初一觉得,那就是你该有的生活?”明亲王知晓她的心思,言语阻拦着。
“我过的很开心。爹爹,我习惯了跟师父待在一起。”初一吸了吸鼻子,一副不愿再交谈的状态。
明亲王眼见沟通无效,干脆拂袖而去。
偌大的帐篷中,初一一人坐着,总有那么些寂寥,师父不在,再多人守着,也是孤单的。
“亲卫,你去请我师父过来。”初一抚着隆起的肚子,可怜兮兮的。
“王爷说了,自重。”亲卫大着狗胆,擦着冷汗说道。
“……我!”初一怒火攻心,直接掀了案几!
我怎么就不自重了!我们是还没有拜过但什么都做的了夫妻!
我掀!
案几是实沉的梨木,初一根本掀不起来!
明亲王出了主帐,在军中绕了一圈,心中寻思着,柏舟会不会偷偷摸着去和初一私会吧。
于是,他踱着步子在柏舟帐外,绕来绕去。
“王爷深夜来访,必是有事,请进来吧。”柏舟的声音从帐中传来,令明亲王不好意思再端架子。
帐内烛火昏暗,柏舟正坐着,翻看一本古籍,见了明亲王进来,站起到一边待着。
“其实柏舟,我一直待你不薄。”明亲王笑着,在侧位坐好。
柏舟自然是不敢坐的,在一旁看着。“柏舟知晓。”
“你说说吧,怎么想的。”明亲王叹了口气,状似寻常的问了。
“自古以来,为臣子者有三大险境:其一,功高盖主,此时帝王无可赏臣,只能赐死。其二,臣者势大威震朝廷,帝王不容一国二君一山二虎,如此也必然杀臣。其三,臣强主弱,君臣之间互相猜忌,彼此不能相安,帝王怕臣下结党篡位,必然罗织罪名,将臣党斩尽杀绝。”柏舟一本正经地说着,冷静分析。
明亲王居然笑了出来,抿着唇道。“那我便是三样都占齐全了,甚好甚好。”
“柏舟,愿辅佐明君。”柏舟撩了袍角,跪在地上。
“呵呵呵,好,好啊,起来吧。”明亲王虚虚扶着,令柏舟站起。“天色晚了,早些歇息吧。”
“是。”柏舟垂着头,看不清眉目。
再说初一,等了许久,也是累极困极,歪在床边,一下一下地打着呵欠。
“郡主,壶中是温水,可做洗漱之用。还有这烛火,若是怕黑,就这么燃着吧。”兵中不能有女眷,亲卫只略微说了,便退下。
初一失望了,算了,就这么着吧!
“师父,睡觉了哦。”初一拍了拍身边空无一人的床榻,将脸埋在被褥间,安稳睡去。
及至半夜,忽觉得好像又落回了原先熟悉的怀抱,初一磨蹭着睁开眼。
些许的烛火,团团的阴影印在帐中,初一弓着身子。“师父。”
“嗯。”柏舟趁着夜深人静,还是不放心初一,过来看看。
“师父,你回来啦。”初一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师父。
柏舟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道。“睡吧,师父在呢。”
“好。”初一这下安定了,依旧是往师父下^身探去,抓住小鸟鸟。
“……乖。”柏舟将身子往她那边靠了靠,防止被掰断了!
初一噙着笑,心满意足地回到梦境。
帐外早起操练的军士,意气风发,在校场喝着鼓舞人心。
“唔……”初一被吵醒了,手中……
咦?手里还攥着呢!师父没走!
“师父,你怎么还在啊?”初一将手撤回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发问。
柏舟早就起来了,半撑着身子,对着初一的小脸。“师父在,不好吗?”
“唔,好。”初一蹬了蹬腿,坐起来。“师父,会不会被发现啊?”
“会。”柏舟好笑地看着她,都捏人家一夜了好吗!现在才担心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是不是有点晚啊!
“啊?那怎么办啊!”初一不想花心思去想,懒得动弹。
“无妨。”柏舟简而言之,扶着她的腰。“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肚子好沉啊,呜呜。”初一艰难地起身,挪着屁股。
“听王爷说,这几天送你去可靠的人家,产婆都在那里,条件比军中要好一点。”柏舟帮着她穿上衣衫,外袍,将她带到桌前坐下。
“那师父去吗?”初一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自己武功不行,别的人又信不过!
“你大师兄大师姐五师兄他们都在呢,会好好的护着初一。”柏舟看了看天色,万里无云,晴朗无风。
初一没再答话,这言外之意,就是师父不会去了。
“别动,我帮你束发。”柏舟捏着梳子,温柔地顺着初一的长发。
军帐中没有梳妆之物,初一发簪只有那白玉钗子,简单朴实。
柏舟手中墨发如云,拢在手心,爱怜异常。“初一别怕。”
“嗯嗯嗯,我不怕。师父,你也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小奶娃的。”初一背往后倚靠着,贴上师父的胸膛。
“好。”柏舟盘了个落落大方的发髻,发钗钗上。
“好啦,我们吃饭吧!”初一洒脱地站起来,对上师父。“师父,你要答应我,要活着。我也一样,我们都活下去。”
柏舟牵着她的手,往水盆边去。“初一说了算,来洗脸。”
“哈哈哈。”初一将脸拍上温水,清醒多了。
就是这样的状态,时刻战斗着!时刻不松懈!时刻都要坚强起来!
“这几天,十公主就出嫁了。”柏舟与她闲聊,令她实时了解一些动向,好不那么被动的任人拿捏。
“是我爹爹他们都商量好的么?”初一皱着眉头,心中却是有些酸楚的。
小十那么善良,傻乎乎的对自己那么好,表面上张扬跋扈,内里是可爱动人,替人着想的。
本来就是受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现下他们还要利用成亲之事大做文章。
成亲之时,一定会大开城门,由迎亲队伍入京!
爹爹竟然连番邦的人都收买到了,这……这是要打多大的战啊!
“是的。”柏舟点了头,没再多言。
初一紧张了,抖着身子,往柏舟怀里扑。“师父,这里好可怕,我们还是回去吧。”
“但是,就有人乐在其中,享受权利带来的杀戮快^感。”柏舟将她抱紧,与她心中所思所想一样,感怀着无争的生活。
六月初三,是个好日子,黄历上讲宜嫁娶,宜动土。
柏舟早观了天象,的确,好是好,星象异常。
初一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师父了,在那空荡荡的宅院中,唉声叹气。“你们有没有听到炮竹的响声。”
“没有。”一众侍女答道,瑟瑟发抖的可怜。
郡主从到这别苑里来,就没有好脸色,唯恐怠慢了,没有服侍周到。
“我怎么听到了啊!”初一大清早地就在院子里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啊,那……奴婢们,也听到了。”侍女们赶紧改口,应着声。
“那你们听到的,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初一竖起耳朵,也没找到确定的方位,甚至连那声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
“从……这边!”
“那边!”
几个侍女伸手指着,明显不是同一个方向的。
“你们干什么唬弄我啊!”初一气极了,自己就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嘛!
“呜呜……”侍女们接连跪下,低着头不语。
这庭院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炮仗的声音啊!
初一心里直发慌,明明是夏日里的好天气,自己后背却是沁出一层冷汗,就连肚子……
啊……肚子好像好疼!
初一赶紧扶着廊柱,双手都颤抖着。“你们……你们快去叫产婆!”
机灵的侍女赶紧分头行动,几人扶着初一,几人一溜儿小跑地往后去。“郡主要生了!”
“郡主,是不是很疼?”那侍女明显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大懂得。
不过,在这乱世时候,能找到侍女,还那么隐蔽的找,能找到就不错了啊!
“嗯,但是……可以忍受。”初一咬着牙,感受着那一阵阵的疼痛。
“那我们扶你进屋,躺着能好受些。郡主别害怕,产婆就在小院,她们马上就来了!”侍女安慰道,几人架着初一要往屋内去。
“不要!先等一下!”初一半边的重量都压在侍女身上,自己双腿儿打着颤,发抖。
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啊!
而且,娘亲就是因为生产落下病根,自己还没满月,就香魂归西了!
怎么办!嘴上说不怕不怕的,心里还是好怕怕!
师父,你在哪里啊!小奶娃就要出来了,呜呜呜!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暗卫!”初一好不容易找回点神志来,清醒一下,唤了暗卫出来。
“是。”
夜熠并不现身,只是那声音在初一耳旁响起,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初一觉得熟悉又踏实!
每次危急的时候,都是只有夜熠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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