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了五位夫人,除去汪大夫人、汪二奶奶、孟夫人,余下两位夫人,玉拾认不得。
看向孟军,孟军也冲玉拾摇头,表示不认得。
再余下便是各位夫人带来一起看戏的小姐们,玉拾连扫个眼都不扫了,肯定没一个是认得的。
汪家嫡出的两位小姐此刻都不在府里,庶出的小姐,汪大夫人与汪二奶奶自然不会带在身边露脸,所以小姐们定然不是汪家小姐。
至于孟夫人姚美伶,仅有的一个嫡小姐现在还在孟府里哭鼻子,还让玉拾设局成了重病,也绝对不会出现在凝香园。
那么剩下的便只能是那两位玉拾、孟军都不认得的夫人的女儿了。
玉拾与孟军让杨管事领着到了戏台下,两人的到来就像是唐僧闯入了女儿国,瞬间成为焦点。
五位夫人坐成一排,汪大夫人为中,右边是姚美伶,再右下是汪二奶奶。
至于汪大夫人左手边两位夫人,见礼后,终于知道一个是高知州的夫人,一个是刚上任不久,也就是林昌被下调之后顶上的李通判的夫人。
坐在高夫人与李夫人身边的皆是她们的嫡女,高夫人的两位嫡女都来了,李夫人的两位嫡女只来了小的那一位。
这会三位小姐正欲羞还迎地盯着眼前两位佳公子。
孟军是秀才,整一副儒雅文秀的模样,很快地姚美伶身边坐下。
为此,姚美伶特意与汪二奶奶换了个位置。
玉拾虽是武职千户,但因着是女儿身,武气不足英气有余,一张脸又生得精致不凡,仪态谦和,举止大方,整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两位高小姐一人看着孟军,一个看着玉拾,皆看得目不转睛。
李小姐也想看玉拾,可终归胆小了些,不似高二小姐那般胆大,微瞪了眼高二小姐后,也忍不住偷偷瞄了坐在另一边座上的玉拾。
高夫人与李夫人身为母亲,又坐得近,怎么会没有察觉?
只是连她们两个半老徐娘都觉得孟军与玉拾当真是很好的佳婿人选,不但身世好,人也俊得很,倘若能与孟家、姚家其中一家结成亲,那对于家中老爷可是大大的有利!
思及此,不约而同想到一块去的高夫人与李夫人的两双眼都亮了起来。
那边姚美伶正欣喜儿子与外甥来陪她看戏,特别是玉拾能来,她是高兴得连汪大夫人这个长辈都给忘了,只一个劲地拉着玉拾的手问东问西。
汪二奶奶与汪大夫人坐在一处去后,见姚美伶那边三人聊得正热,汪二奶奶与汪大夫人耳语道:
“母亲,这位玉千户确实也是人中龙凤,竟是丝毫不输与先到一步的罗指挥使,早知如此……”
汪大夫人斜睨汪二奶奶:“早知如此……如何?”
汪二奶奶看着汪大夫人颇冷的眼,已涌上喉咙的话赶紧又褪了下去:
“是儿媳胡想了!”
汪大夫人叹气,她这个儿媳妇治理后宅诸事是绰绰有余,可动起心思与人周旋却是个实打实的木头人:
“你可知道楚京里还有一个关于玉千户与罗指挥使的传闻?”
汪二奶奶摇头。
汪大夫人其实也没指望汪二奶奶知道,所以也没看汪二奶奶是摇头还是点头,自顾接着说下去:
“宁可得罪罗指挥使,也不可得罪玉面千户!”
汪二奶奶瞪大了眼:“为什么?”
汪大夫人摇头,已无意多说:
“你只记住这一点便是!”
汪二奶奶心中一惊,竟是脱口而出,所幸还知道压低声音:
“那淳绣坊……”
汪大夫人眼一瞪,汪二奶奶后面的话便给止住了。
又止得太快太突然,汪二奶奶直接打起嗝来,连着好几个,也没停下来。
身后侍候的大丫寰赶紧捧了茶递到汪二奶奶的手上去,汪二奶奶立马连着喝了两大茶碗,才总算把突如其来的嗝给压了下去。
期间高夫人、李夫人嘘寒问暖地问了几句,那边姚美伶经玉拾提醒,也转过头来抽空关心两句。
汪二奶奶忙道:“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被呛到了……”
既然没事,各家夫人便继续看戏的看戏,活络心思的继续活络,芳心呯动的绞尽脑汁想个单独接触的机会。
但玉拾此时显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与姚美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后,又听着姚美伶终于不再专拉着她聊,而是转回去看看戏,期间又与汪大夫人、汪二奶奶、高夫人、李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接话闲聊。
正当玉拾踢了孟军一脚,示意他该劲着姚美伶归府之际,孟军还没开口,杨管事便笑意盈盈地来到戏台下,向着各家夫人见礼,尔后向汪大夫人禀道:
“大夫人,顾妈妈回来了,让小的来问一声,可是要直接呈上来?”
汪大夫人问:“可是在花厅?”
杨管事道:“是,顾妈妈想着那一幅来之不易,又唯恐移动过程中会不小心毁坏,便就近让人停在凝香园前跨院的花厅里,让小的来向大夫人请示。”
汪大夫人听后心情很好,眉眼俱笑地转头对各家夫人解释道:
“我偶然得了一幅不错的古画,因着古画毁坏程度严重,及时让修画师修补裱起来,也是不及原画的五分之一,前些日子二郎见我对着古画发愁,便提了个意见,说是不如让淳绣坊照着古画绣一幅,丝毫不差的不求,但求个九成像。
还别说,我那淳绣坊别的没有,就绣娘是一等一的好,有好几个还是我那殷国公小叔子特意从楚京里给我挑数一数二的送来!”
这么一说,在场众人便都明白了。
汪大夫人是想请人移步花厅去赏赏那难得的古画,及费大劲依模绣出来的绣画了。
各家夫人自是没意见,戏台上的戏也唱到了尾声,索性都应着好。
姚美伶则看了看玉拾:“咱们也去看看?”
玉拾浅笑:“姨母想看看,那我们就去看看。”
孟军松了口气,总算不必开口说归府的话了。
也不是他不想说,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