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了,昨日种种昨日死,今后种种,再也不被人左右,定要活出她妖女的风采来。
向天晴起身,套上粉色梅花绣鞋,走到铜镜面前,细细打量这具身体的容貌,倒是一身大家闺秀之气,可是太过呆板,瞧着无趣的很,难怪背后人喊二木头,倒还很贴切的很。
轻轻的摩擦脸颊,向天晴突然笑了,“你的身体,本宫接手了,你的人生,本宫做主了。”轻轻一笑,眼神流光一闪,竟是说不出的动人。就如那枯木逢春,散发着无限生机。
总体来说,向天晴还是很喜欢这副身子的,年轻,而且还是个大家闺秀,前世,她早就厌烦打打杀杀的日子,只可惜,形势逼人,江湖,也不是想退就能退的,如今再活一世,抛去那种种负担,这身心都觉得轻巧的很。
向天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头轻蹙,很是不喜这素净的打扮,绝影宫位于南山,最喜金色,红色等华丽服侍,向天晴也不例外,只是,这身子虽是大家闺秀,竟是连几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今个早上那老夫人倒是送了衣服配饰过来,也素雅的很,虽嫌弃,但此时入乡随俗,向天晴倒也不计较。
前世行走江湖,什么装扮没弄过,不过是钟爱华丽服饰,旁的也不是一点不喜的。对镜抚平发髻,打开妆奁盒子,孤零零几朵绒花配几个银簪子,还有一根芙蓉花白玉坠银丝衔玉月牙步摇,成色倒也不错,将其插于发髻,碰了碰垂下来的玉月牙,眉头紧蹙,这大家闺秀的日子倒跟月朝相差甚大。
“你们这两个小蹄子,还在这儿坐着,孵蛋不成,还不快些起来,待会儿林姑娘就来了,,还不赶紧给姑娘打扮打扮,姑娘木讷,你们也跟着装傻不成?呸,这上头无用,底下也各个耳光无能的很,若没瞧着,看顾着,可怎生是好。”门口突兀的声音让向天晴一愣,绝影宫向来规矩甚严,何曾这般吵闹过。把玩着垂下来的头发,这声音却是这迎春奶嬷嬷的声音,这小院子里,倒是一人独大的人物,就是这迎春也被她钳制的规规矩矩的,一句重话都不敢说,更是将这屋子里东西当作自个儿的东西,想拿就拿,这迎春就是连问也不能问的,不然,又是招来一阵呼天喊地的冤枉,没脸没皮,倒是让这迎春有理也变的无力。
向天晴冷冷一笑,这身子当真是个无用的,她只觉得前世的自己顾念最后几丝亲情,落得身逝的下场已是无用至极,却没想,明明这么个冷情的人物,愣是被个奴才给治的妥妥帖帖的,想来,这身子魂飞九天,却是合情合理的。
这身子,合该就是她向天晴的。
“妈妈,这姑娘门口可是逞威风的地儿,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妈妈是主子,咱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小蹄子,只妈妈也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不过是仗着姑娘善良厚道,在这儿屋子里翻天,有本事,出了这屋,也去外头主子面前练练胆儿。”司棋从外边进来,就听着迎春的奶妈妈王妈妈在姑娘屋子外头不管不顾的耍威风,气骂道,而后又道,“姑娘今个起来,额上就有些发热,晨起定省后,这才回屋子里休息多大一会儿工夫。你们几个小蹄子也是个没用的,愣是被个奴才给管的死死的,也不怕丢了爹妈几辈子的脸面,你们怕,我却是不怕的,这儿,除了姑娘,也没谁比谁尊贵了去。再者说了,我刚打听了,那林姑娘如今还未进京,老夫人也说了,到时候会遣人过来,妈妈何苦这般急得表忠心,竟是连姑娘的身子也不顾了。”
司棋这一通骂,不只将这王妈妈说的没脸,就是刚才坐石凳上的四个翻绳的丫头,也羞的满面通红,诺诺不敢言。
这王妈妈被司棋一个丫头片子这般说嘴,自是不服,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司棋姑娘还有这等口才,这满屋子竟是一个都比不得,我好歹还奶大了姑娘,竟是被姑娘说的半点情分也无,罢罢,我这是好心成了驴肝肺,今个倒是让姑娘评评理儿,不然,日后我也没脸在这屋子服侍了。”
司棋气急,欲将这王妈妈气焰打下去,就见屋门打开,迎春从里头走了出来,司棋忙上前问道,“姑娘,身子可好些了,怎么没披个大毛披风就出来。”
向天晴淡笑道,“无碍,我这不是帮你们评理来了。”
刚在屋里头,听着声音,向天晴将这屋子里的丫鬟仆才都想了一圈,这丫头中,司棋最为忠心,更是个爆炭脾气,其次是那绣橘,比司棋多了几分沉稳,余下打扫丫头不过是见风使舵的主儿,不堪大用,至于这奶妈妈,仗势欺人的很,是主子都说不得的人物。
只今日若是这真迎春,倒还真能讨了巧去,可到她向天晴手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