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半个月之前我就隐隐感觉到,你不会轻易放我回去的吧。”封尘闲聊一般说道,“或者说在彻底学会龙腔之前,就算你允许我离开,我也不会轻易就走的。”
霞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头又转了回来。
“这该死的能力……初见时觉得新奇,可是当我看到了它的顶点,却发现自己只能在山脚下蹒跚的时候,就只剩下沮丧了……”少年叹了口气,“想想当初我对它一无所知的时候,在你的怂恿下妄图连接整个猎场的怪物,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至少你很幸运。”巨龙不置可否。
“是啊,我很幸运,不过有些人就不是这样了。”这句话牵动了封尘的神经,少年的眼神黯然下去,像是在后悔着什么。
“过去了那么久,还是在想着那夜死掉的猎人们吗?”靠着二者的连接,霞龙能轻易地得到答案,但它还是出言问道。
大本营防御战的那夜,封尘借着奥奥那兹其的能力,目睹了龙眷一族铠龙在营地大开杀戒的一幕。怪物的灼热射线在数秒之内让近百名猎人化为蒸汽,尸骨无存。那是少年此生见过的最大规模的屠杀,偏偏彼时的自己掌握着消解危机的钥匙,却没有完全把握住。片刻的犹豫,就让近百名猎人惨死在了自己眼前。
“我不知道……”封尘摇摇头,“我告诉自己,那不是我的过错——攻击是铠龙发出的,龙髓浆是被有意释放的。我……我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甚至都算不上是‘出现’过。
“那时的我对龙腔一无所知——不要点头!那个时候的你也一样。我至少还救了三分之二……或许是四分之三的猎人,已经做得很好了!”少年一挺胸脯,下一秒两个肩膀却塌下去,“可是……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我做噩梦……如果大马、妙玲或是溪谷的任何一个同伴真的死在铠龙的攻击中,我一定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奥奥那兹其默默地听过少年絮絮叨叨的话,一只眼睛望向天空:“我是永远无法体会人类和普通怪物的死亡啦。死亡对我来说,就像是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洞穴里。我不能动,也不能叫,只好随便想点什么,想累了就发呆,等着哪一天从一颗陌生的蛋里爬出来。”
“那不是很好?”
“次数多了,就会觉得无聊了。”那兹其随意地回应道,突然眼珠一转,“嘿,如果你愿意的话,下一阶段的训练,我叫那头铠龙来给你出气怎么样?”
“不必了。”封尘无奈地笑道,事实上为了少年的训练,这个猎场王者已经“征用”过了不少低阶怪物,甚至有时会驱使一整个族群来做自己的训练目标,“那不是它的过错,而且它在战斗中也付出了自己的代价,更何况那种位阶的怪物,对整个猎场的作用举足轻重,随意驱使的话,是会出问题的吧。”
“人类是比我们还低级的怪物,不过你们的感情,有的时候真的很难理解。”见自己想出的办法并不奏效,真龙也无计可施地感叹起来。
“我并不是害怕死亡,也并不恨那些杀死猎人的怪物。”封尘仰起头,看着遍布阴霾的沼地天空。猎人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自小接受猎神洗礼的少年最清楚这一点,“我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帮不了任何人。”
“我学习狩猎,可是村子被野猪王骚扰的时候,还是要老爹一个人去解决;我离开村子,可是哈德叔叔仍然在替大家服役;漫云远在西戍,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溪谷的大家每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还有上一次……”少年闭上眼睛,“在那些事情面前,我就像刚刚接触龙腔的自己,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这份能力的顶点,却连到达的方法也找不到。”
“噢噶……”霞龙的两只眼睛都转到封尘面前来,一同审视着少年。半晌过去,他忽然嘴巴一张,长舌将泥汪汪的猎人卷起,提在半空中,一把甩到自己的背上。
“喂!你要做什么?”
不等听到回答,封尘就觉得身体一轻,一人一龙已经爬升到了半空之中。那兹其一言不发,在少年身下一下一下地扇动着翅膀,封尘紧紧地抓着它的鳞片,看着周围的景色飞也似地退去。
半刻钟之后,霞龙的翅膀收起,重新落回到地上。
“下次要带我飞的时候提前打一声招呼,很危险的啊。”封尘翻身落地,有些埋怨地说道,“这是哪里?”
“你以为这是哪里?”古龙种却反问起来。
封尘望向四周,这里显然是外沼的某处。地面上高大的草本植物鳞次栉比,土地也不像内沼一样软趴趴的,而是略有坚实的感觉。草丛的阴影中不时有簌动声响起,龙髓浆对普通的野兽效力并不强,在经过数月前的洗礼后,蛙类和食草的野兔反而有增加的迹象。
“沼泽又不是金羽城,到哪里都是一个样子,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少年一噘嘴,“不会是新的训练场吧?这次又要来什么花样?”
“你该认识的。”古龙种的皮肤明灭不定,“两个月前,这里就是挑战祭上人类大本营的所在。而你现在所站的地方,那头铠龙曾经站在这里,吐出了一道毁灭了百余生命的吐息。”
“你以为这是哪里?”古龙种却反问起来。
封尘望向四周,这里显然是外沼的某处。地面上高大的草本植物鳞次栉比,土地也不像内沼一样软趴趴的,而是略有坚实的感觉。草丛的阴影中不时有簌动声响起,龙髓浆对普通的野兽效力并不强,在经过数月前的洗礼后,蛙类和食草的野兔反而有增加的迹象。
“沼泽又不是金羽城,到哪里都是一个样子,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少年一噘嘴,“不会是新的训练场吧?这次又要来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