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左晴敲了敲指挥舱的门,耳听见团长的应答声,将舱门打开一条缝,闪身钻进指挥舱里。
以恐暴龙的脚力,即便考虑到捕食花费的时间,推进的速度也不容小觑。猎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留给小猎团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因此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远猎号就召集起了作战会议。
集合的信号已经发出好一阵子了,传声筒响起的时候,小姑娘正在货仓里给贾晓前辈取药,因而来迟了些。女孩寻了个角落站定,不好意思地朝旁侧的前辈们吐了吐舌头,才发现舱室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
前辈们各自翻看着新近整理出来的猎场情报,四周的气氛显得异常沉闷,倒不如说是有些古怪。往常即便在最艰难的时候也能开几句玩笑的小洋,此刻正站在舷窗边一声不吭;向来开朗的沙明海大哥哥,如今斜靠在驾驶座椅上,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仿佛遇见了毕生最大的仇敌一般;其余人等虽然神情各异,但眼里却同样冷得快要结出冰来,让左晴看清之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女笛手在正席上见到了黑星双子的身影。小家伙昨夜里半梦半醒之时,就听见了六星猎人亲至的风声,此刻再次见到本尊,心中更是一阵激动。左晴向来以亲眼面见强者为殊荣,无论多少次目睹两位传奇猎人,热情都不会稍有减少,但场间的氛围实在不适合她叫出声来,小姑娘也只好强自按捺下了心绪。
她左右顾盼了一番,终于忍不住碰了碰身旁熊不二的手肘,悄声问道:“前辈,大家为什么都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了?——还有,那个人是谁?我们的新同伴吗?”
目光所及之处,罗大师的身旁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那人胸前并没有猎人徽章,却穿着一身猎装规制的全身铠。哪怕是在室内,对方也固执地用面罩遮住了整个脸面,像是在躲避着舱壁上燃石灯的火光。
“不要多嘴,他可不是什么同伴,敌人还差不多。”熊不二小声道,“说了你也不认得,那家伙叫庄暮。”
“是他?”早在加入小猎团之前,左晴就熟读了猎团所有公开的委托记录,对前辈们过往的秘辛更是如数家珍。她当即对号入座,不由得多瞧了几眼方桌对面的庄家次子,“为什么不肯露出脸来?”
“你不会想看见他的脸的。”长枪手的语气中居然带着几分快意,“和螳螂差不多,不过是更让人讨厌的那一种……要我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就是这家伙自作自受。”
熊不二的声音粗重,虽然刻意地压低过,却仍然轻松地传进了正主的耳朵里。庄暮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面罩下的双眼盯着桌上布满圈画的地图:“还真是惨不忍睹啊,即便我不是猎人,都能感觉到这次委托的棘手程度。不得不说,就算抛开那些噱头,单纯地把你们看成寻常的猎团,诸位在新生代的猎人中已经算是相当优秀的一队了。”
来自庄暮的赞美并不会让气氛稍有缓和,申屠妙玲面沉如水,把一张清单丢给面具男:“恭维还是留到委托之后再说吧,这是我们连夜拟定的计划,撤离需要的飞艇、物资和人手都在上面。想要帮忙的话,就先拿出些资本来。”
庄暮接过纸页,不知是在浏览,还是为了避开女弓手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像是在列表上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事物,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别误会,就算我再怎么称赞,也改变不了你们都是菜鸟的事实。有生产这些废纸的时间,还不如多去休息一会……妹妹啊,你的黑眼圈可比在庄家的时候深得多了。”
见面具男说罢,将清单揉成纸团,随意丢到地图上,指挥舱里当即一片哗然。沙明海不顾队长的示意,不顾场间还有黑星双子坐镇,“噌”地一声怒然站起。他伸出一只手,极近距离地指着庄暮的面具:“我们真的要让这家伙在指挥舱里指手画脚吗?”
“别激动——”庄家次子抬起一只胳膊,缓缓将驾驶员的手指拨到一旁,“安菲大师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只是来帮忙的。”
“真的想要帮忙的话,就把沙蝎的队友还给我们!”沙明海反手抓住庄暮的胳膊,手腕一转,将不速之客的手臂别到他的胸前,推着面具人向前急进。
但听“咚”的一声,庄暮的背脊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舱壁上。年轻的驾驶员身怀龙血,身体素质较常人强出一大截,庄暮被一只手轻松制住,片刻之间无从脱身,只见一张怒极的面孔瞬息间在自己的眼前放大:“大沼泽,挑战祭……哪怕你不记得,沙蝎小队也没有一个人会忘掉!你这家伙就算换了一副面孔,只看你的动作和体态,我都不会认错的!”
“明海——!”看见队员毫无征兆地发作,沙如墨赶忙迎上前去。他拉住同伴的一个肩膀,在驾驶员的耳边道:“赶快松开!两位传说猎人还在这里,不要让秦团长为难。”
沙明海又狠狠地推了一下庄暮的胸口,这才意犹未尽地退开几步。庄家次子咳嗽了两声,龙血猎人的突袭似乎并不好消受。他整理了一番猎装,阴阳怪气地说道:“那我就要感谢你们了,这么久过去还能挂念着我。大沼泽上的事从来不是针对你们几个小鬼,沙蝎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方,仅此而已。硬要怪罪的话,就怪你们自己没有得到猎人先祖的庇佑吧。”
“沙蝎现在的身份是远猎号的船员,不在工会律令的管辖范围之中。”听见庄暮轻描淡写的三两句话,就想将当初的事情歪曲化解,沙明海还未燃尽的怒火再次升腾了起来,“当初收容我们的领养院,似乎也忘了给我们登入斯卡莱特的户籍。”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沙蝎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沙蝎了,你也一样,如果我们在这里对你做些什么,整片大陆上都不会有人在乎的。”年轻的驾驶员眼中闪着危险的光。
“我们在乎!”秦水谣叉起腰,面带怒容道。虽然面对的是沙蝎的旧恨,但在猎船上公开出言以性命相胁,这样的事态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