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什么意思还是说明白吧,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你季家的人,我可是见识过的。”说完冷哼一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之前季呈争夺兵部尚书一职,后来突然冒出个邵天容直接上位了,那时候季呈可没少在朝堂上戳邵天容脊梁骨,就算伤不到他半分,也总在背后说他坏话,编排他,发泄发泄怒气。
这会儿提到季呈,季叶表情也变了,他握了握拳,也不隐瞒了,干脆直言道,“在下就不瞒邵大人了,我们季家三房是已经分了家了,我打算过几日,就搬出去住,到时候这季府有什么事,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前头说的分家还好,最后那句“季府的事就不关我的事了”却让邵天容听出点苗头,合着这个季叶是想抽开身子,跟季家拆分开来,这样往后季呈跟秦家有什么来往,也连累不到他头上了。
这季叶倒是好主意,也好魄力,为了拆分保命,连官职都想方设法的调了,他是知道到自己与秦家对着干的,所以投奔着他兵部来,就是为了找个新靠山,哪怕是降职也在所不惜。
邵天容没说话,他的兵部可不是什么猫阿狗都收的,况且还是逃难过来的,他更要掂量掂量。
季叶看他不答应,急了,连忙道,“邵大人,我季叶入朝为官二十几年,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在朝堂上的名字还算正派,您要是觉得我不合适就算了,若是合适,我求的不过是一家平安,做什么无所谓,但就是这条命,我还是比较珍惜的。”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能让他抽出去,做什么职位他不在乎。
邵天容又看了他两眼,只看得他满头大汗,才挥挥手说,“季大人容我考虑考虑,先回吧。”说完,也不再听季叶的话,直接去了净房。
从净房出时,外头已经没有人了,邵天容走了两步,看到前方那白色的人影,没有犹豫的走了过去,那白影很快消失不见,他也跟了上去,不一会儿那白影停到一个荒僻的地方,邵天容也跟着停下来。
“太子。”邵天容走了过去,对着那白衣身影行了个礼,上前小声说,“刚才的话,您听到了?”
司苍敛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态度不紧不慢的,“你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懒得管。”邵天容理所当然的说,“那个季叶当我兵部是什么地方?青楼楚馆吗?想来就来?没那么好的事。”
司苍敛没说话,沉吟了半晌,漆黑的瞳眸盯着前方漆黑的夜空看了半晌,才道,“我倒觉得,把他弄进来也好。”
“嗯?”邵天容不解的看着他。
司苍敛却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了一句,“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到底也比搁在外面好。”
邵天容听出了他的意思,思考半晌,点点头,“太子所言极是,那就将他弄进来,他不是想当总务吗?那就让他当个总务就是了。”
司苍敛应了一下,看时辰不早了,也不多说,又叮嘱他了两句,才离开。他并没有出宫,而是去了禁军大营,杜信炜还在那儿等着他,看到他来,便迎上去,垂首道,“太子,那女子的身份查探清楚了,的确就是秦家大小姐,秦千蕊。”
司苍敛顿了一下,却道,“我原以为季莨萋要了那个秦千蕊,是打算在宴会上有点作为,但没想到她刚才什么都没做,那她带走秦千蕊是为了什么?”他眉头紧了紧,清俊的脸庞上满是狐疑。
杜信炜也皱了皱眉,说道,“会不会她只是想帮秦千蕊?”
“不会。”司苍敛想都没想就否认,“那丫头可不是这么心地善良的人,她不……”说到这里,他突然愣住,然后脸上露出一抹恍然,“原来如此,那小妮子,果然想得长远,不过这么做,她是打算做强盗吗?怎么手法越来越粗暴了?”
强盗两个字钻进杜信炜耳里,他身子一颤,眼神莫名心虚起来。他在天王寨养伤的事,太子是知道的,只是他并没告诉太子那天王寨里的山贼们已经成了季莨萋的下属,而当太子说没收到公函时,他也只是含糊的提到,回来的路上碰到季莨萋的马车,才不得已将公函交给她带走,而自己是在之后才遇到姜海等人,将自己救下的。
他隐瞒了季莨萋的身份,也算是回报了她的救命之恩,更何况,她还是杜心月的好姐妹,自己自然更不能出卖她了。
“信炜,你想到了吗?”司苍敛突然转头,看向杜信炜问。
杜信炜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还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