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累了,恕不远送。”齐云裳下了逐客令。
“臣告退。”夏云华走之前,留下若有所思的一瞥。
西门戎的头七简单而隆重,宫人们从子时一直忙到午夜才回去休息。
齐云裳并没有流泪,明明心里难受的要死,却始终发泄不出来,她只是静静跪在一旁,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若此时西门戎还在,他定是不会将自己当成棋子送出去,他是那么爱她,从见到的第一眼开始,他便因为娘亲齐云翡玉的原因而愧疚于心,一直耿耿于怀,并无条件地对她好,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
若他还在,若他还在……
齐云裳的眼角干涩的厉害,可眼泪却始终不肯探出脑袋。
最后在疲累中,齐云裳好不容易睡去,却又睡得极为不踏实。那一个个纷繁复杂支离破碎的梦境一直不肯放过她,无数碎片,扭曲的人,断断续续的故事,都围着她不停旋转,而且始终贯穿在整个梦境之中。
直睡到中午,齐云裳才刚刚疲惫醒来,才吃过午饭,小六子便屁颠颠跑来送信。
“长公主殿下,夏大将军差人来报,大越国和沧海国的请婚使臣再过一刻钟便都到大殿了,还请长公主殿下速速前往。”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齐云裳摇摇有些沉重的脑袋。
“遵旨。”
“碧儿熙儿,替本宫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越贵气越好。”齐云裳吩咐侍候自己的两个宫女。
她要以最完美的姿态,最无懈可击的妆容面对他们。
“是,长公主。”
因为西门戎的头七才过,宫内不许沾染热闹,因此外国使臣前来并无丝竹歌舞相伴,而仅仅是以清茶淡酒相待。
殿上设了几桌酒菜,朝中重臣和大越国及沧海国的使臣都已入席,饮酒想谈,气氛倒也融洽。
“长公主到~”一声长长的唱诺,引得殿内众人转头相顾。
拖着长长衣摆,齐云裳一身富贵逼人的行头,步态沉稳,雍容大度地慢慢走进了大殿,一时殿内鸦雀无声。
陆阳国众臣起身相迎,齐云裳嘴角带笑,目光清越,她的眼神一一掠过殿上之人,在看清楚沧海国使臣是谁时,明显停顿了数秒,然后又若无其事般走到了留给她的主位之上。
“臣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
“众位卿家免礼。”
“多谢长公主。”
“沧海国请婚使臣廖智涯给长公主殿下请安。”廖智涯起身抱拳,他身着沧海国一品官员之官服,一脸的意气风发。
齐云裳并没有表现出热络和惊喜,反倒像是不认识廖智涯一般,她用刚刚平淡的语气道:“本宫多谢沧海国国主厚爱,还请廖大人入座。”
廖智涯原本充满期待的目光瞬间暗淡下去,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只是坐下之后便一口闷了手中清酒。
“想必这位便是大越国的请婚使臣吧?”齐云裳见大越国的使臣并没有开口的打算,便送了个台阶给他下。
“正是,本官乃大越国万夫长拓跋宏,今奉大越王之命前来请婚。”这句话说得毫无诚意,甚至带点挑衅之味。
拓跋宏身材魁梧高大,说话声音很大,同时他的为人高傲,似乎并没有将整个大殿之人放入他的眼底。
“原来是拓跋大人,幸会幸会。”齐云裳大概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你难道认识本官?”拓跋宏已经听出了齐云裳的话外音。
“拓跋大人乃大越王手下猛将,本宫怎会没有听说过?当然本宫还认识二皇子淳于昊的王妃拓跋颖,想来王妃和拓跋大人应是关系甚为亲密的兄妹吧?”
“正是,家妹乃二皇子的正妃,这是谁也夺不走,变不了的。”拓跋宏想必是在为自己的妹妹抱不平呢。
“这个当然,”齐云裳肯定点头,惹得头上步摇晃动人心,“不知王妃近来可好?”
“家妹自然过得好!”拓跋宏带点浓浓的炫耀之意,“两个月前刚替二皇子添了个大胖小子,哈哈。”
原来如此,这拓跋颖为淳于昊添了一个男丁,对于淳于昊来说自然是欢喜不已,这拓跋颖的地位也更是牢固不破了。
“恭喜恭喜,说来距离本宫与王妃见面也是快一年多了,这时间当真过得飞快。今日若不是拓跋大人来,本宫还听不到故人的这般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