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的路途是漫长且无聊的,阮夜笙坐在后座上,有时候会看着车窗。雨水冲刷在车窗玻璃上,早已将外面的世界勾勒得一片模糊,外头的雨景就在这片模糊中飞速掠过,什么都看不清。
看了一会车窗,阮夜笙又拿出了手机,点开之前和奚墨你来我往的那些消息,默默看着。以前奚墨不怎么和她通过手机聊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奚墨也会经常跟她发消息了。
她喜欢,甚至于迷恋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只是一些简单来回的寻常对话而已,却总想着一遍一遍来回地看。
正想着,奚墨的消息又来了,这回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傍晚的时候吧,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我待会要去拍戏,先不说了,傍晚见。”
“傍晚见。”
六点多的时候才回到横店剧组所在的酒店,阮夜笙进了房间就给奚墨打了个电话,告知她已经回来了。那边奚墨还有些事在忙,两人随意说了几句,就挂断了,阮夜笙站在冷清的房间里发了一会呆,之后打开行李箱,在一个放零碎物品的收纳盒里摸了摸,最终摸出一块手表来。
这块表是银色的,有些旧,看起来用了很多年头了,是那种老式的机械表。
当初那场酒店大火以后,她就把这块旧表和手机都拿了回来,可是她以奚墨的形象来戴这种旧表是根本不可能的,她也就一直收着,没有再戴出来。
阮夜笙坐在房间的单人沙发里,盯着这块表看了许久,看着看着,她的眼圈便泛起些微的红来。她把手表戴在手上,小心地扣好表带,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又觉得前所未有的疲累,可她坐了那么久的车,这会子还没洗澡,并不想去床上睡,索性就蜷缩在沙发上,闭上眼稍作歇息。
这一睡就睡沉了,直到手机铃声再度吵醒了她,她心情原本就有些沉郁,刚睡觉头脑中仍然混沌,半眯着眼摸到手机过来接了,手机里有人问她:“吃了晚饭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这才清醒了些许,不过还是带着点刚睡醒的娇懒回道:“……还没呢。”
奚墨道:“你在睡觉?”
“刚才在房里眯了一会。”
顿了片刻,奚墨道:“那你等我,我过来找你。”
阮夜笙这下完全清醒了。
奚墨要来找她。
“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我尽量快一点过来。”奚墨补充道。
“……没关系,我等你。”
通话结束,阮夜笙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把手表摘了收好,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身上也褪去了旅途的疲惫,轻松了不少,又添了些沐浴过后的清香。洗澡费了些时间,她换身衣服等了一会,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奚墨道:“我在门外了。”
阮夜笙打开门,见奚墨站在门口,她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阮夜笙打量了一下,笑道:“里面是什么?”
奚墨走进房间,来到桌子旁,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我给你买了晚饭。”
晚饭被她小心地装在几个保温餐盒里,阮夜笙坐在桌旁,满怀喜悦地道:“什么菜?”
奚墨也没说话,将其中一个保温餐盒的盖子揭开来,是一份酱肘子,而且已经片成了薄片,浸在酱汁里,色泽欲滴。
阮夜笙怔住了。
奚墨又打开另外的餐盒,里面分别是清清爽爽的时令小菜,热气腾腾的汤,还有米饭。她走到阮夜笙身边,把筷子递给阮夜笙,说:“趁热吃吧,刚做好不久。”
阮夜笙看着那盒酱肘子。
奚墨也察觉到她的目光,说:“我看你在马场的时候很喜欢吃酱肘子,这次就给你买了,一整只吃起来其实不方便,我已经让厨师提前片好了,就不用你自己切。”
阮夜笙夹起一片送进嘴里。
奚墨问她:“味道怎么样?”
阮夜笙点点头:“好吃。”
奚墨面色似是放心了一些,道:“其实就是酒店楼下餐厅做的,之前我们在那吃过饭,我觉得那边厨师的水平还可以。他们也做酱肘子,而且听说经过了处理,吃起来也不会油腻。”
“你吃过晚饭了么?”
奚墨点点头:“在剧组吃的。”
阮夜笙再度夹了一片,递到奚墨面前,笑道:“你也尝尝。”
奚墨顿了片刻,似有那么一瞬的犹豫,不过她还是倾身过去,阮夜笙顺利将那片酱肘子喂到了她嘴里。
奚墨吃过一片,道:“你在马场说你妈妈做的酱肘子很好吃,你其实喜欢吃的应该是你妈妈做的酱肘子吧,这个是餐厅做的,肯定是做不出你妈妈的味道,你将就着吃一点。“
阮夜笙手中的筷子一顿。
仿佛这一整天里一直积压的情绪迅速溃垮,她的眼泪骤然滚落而下。
奚墨瞥见她突然潮湿的双眼,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她站在阮夜笙边上,整个人都僵住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一个可爱里透着些许深沉的我,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