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竟然是郡将亲自带兵前来,高岳面色变得极其冷峻。他来到众士卒面前,凛然四顾道:“可有想投降的?现在说出来,本人绝不留难。”
“愿誓死追随高司马!”
话音未落,李虎已大声应道。他掣刀在手,恶狠狠地扫视一众士卒。
院内兵士,大部分是白岭村中子弟,很是可靠。剩下的也不傻,一则晓得“愿降”二字只要一出口,八成当下便是没得性命;二则就算放你投降,怎么出去,即算出去了,外面的人就真的放得过你,不会秋后算账?
见军心稳定,士卒可用,高岳和李虎彼此对望一眼,点点头,立时开始指挥分配起院内士卒来。
三十名高大健壮者,抵在门后,守住最前线。三十名目力出众的士卒,在院墙下来回巡视,见有人从外翻上墙头的,不要言语,一概拿长枪捅死。
此外,大门后两边的长花坛上,各站六人,皆是膂力过人之徒,另有十余人,找寻搜集院内石块瓦片等大小硬物,手传手的交上去。
花坛上十二人,次第往外用力投掷,不求杀伤,只要惊扰敌人,打击士气,便是目的。
砖石飞速掷出。外面不时有人被砸中后发出的痛叫声,也有战马吃不住疼,扬蹄悲嘶,倒把马背上的骑士弄得一阵手忙脚乱,刚集中心思的去控制坐骑,冷不防又被一块砖石击在脸上,于是人和马都是乱跳起来。
闻听的外头人喊马嘶的,连带着火光都摇曳惊慌起来,院里士卒格外欢腾奋勇。
“啊呀,烫死我了。”
忽然,守门士卒中,最前面以手抵门的几人,不约而同的痛叫一声,忙不迭的缩手。后面人正惊讶间,门下细细的门缝中,竟然已有断断续续地火舌卷了起来,伸伸缩缩,好似在贪婪的舔舐木质的大门。
外面在放火烧门!
众人大惊。撞门、翻墙都有对策。唯独没有想到敌人会直接放火烧门,这大门就算再厚再大,终归是木头做的,了不起半个时辰,就能烧得只剩一堆灰。
到那时,外面敌军一涌而入,还拿什么抵挡?
“把街边的树砍几棵来,多加木料,给我使劲的烧!
郅平的狂叫声从外面传来,极其刺耳,门已被烧得发烫,闪闪烁烁的火星,显得异常亢奋。
众人又都不由自主地望向高岳。此时此刻,只有高岳能给大家带来安全感,是当仁不让的主心骨。
一阵浓过一阵的黑烟,争先恐后地从门缝里狰狞的钻进来。大门发出了噼啪的轻微炸裂声,门后温度越来越高,守门士卒已经无法再坚守岗位,大家面面相觑,形势开始危急起来。
李虎将手中钢刀攥紧,咬牙嗔目道:“都握紧手里的家伙,等下敌人冲进来,咱们就狠狠的杀!”
“不!敌人进不来。”
高岳脑中一动,无暇解释,急忙指挥众人也去砍倒院中树木、搬来屋内桌椅床褥等可燃物。
不多时,众人抬树的抬树,搬床的搬床,蚂蚁搬家模样,将乱七八糟的物品全都堆在门后,堆得像一座小山似的。
虽然照做,众人都是一脸不解。高岳从兵卒手中拿过一只火把,直接丢进了门后堆积的物品中,火迅速蔓延起来,片刻就有呼呼乱窜的火舌,挣脱了桎梏般肆无忌惮的扭动起来。
一众士卒皆是目瞪口呆。大门已经眼看要烧毁了,高岳竟然好似嫌火烧的不够快似的,反而在里面也放起火来。
“好!果然是拒敌良策!”
一旁的李虎忽而福至心灵般,大声叫好起来。迎着众人讶异的目光,他兴奋道:“大门已经都快烧没了,咱们现在就冲出去杀敌?”
有士卒茫然道:“李队主,咱们不怕厮杀,但是门口里外都是大火,还没走近两步,眉毛都要燎光,怎么冲出去?”
“既然冲不出去,那外面的人可能进的来?”
一众士兵恍然大悟,不禁都略微放松下来,面上有些笑意。木质的大门虽然烧毁了,但是现在这熊熊大火,竟又成了新的“大门”,且无法逾越。
不需要多吩咐,士兵们都已自觉地去到处寻找可燃之物了。现在他们倒巴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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