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高岳在院宅中,听得外面沸反盈天,惨呼不绝,他两大步上前,不顾身边火势凶猛,站到院墙下的花圃,扒住墙头,向外凝目望去。
只见外面已是厮杀成一片,纷乱不可遏制。他心头一动,耳中便又传来郅平的惊呼,晓得是韩雍援军已至,不由心中急跳。
一则是,在己方陡然遇袭、被围困在小小院落里的情况下,确实需要一支生力军的外援,才好冲乱敌军阵脚,更且里应外合,反败为胜。
更重要的是,韩雍来援,意义非凡。他能在这种时候,还毅然决然的引众来援,不惜和郅平甚至陇西郡守当面冲突,足以证明了他的勇毅果决、耿耿忠心。
高岳满脸大汗,全身热血翻涌。他忽地回头:“弟兄们!韩司马的援军来了!”火光跳跃时,映得一双虎目中,尽是欣喜飞扬之情。
“快!随我浇灭门中大火,咱们冲出去包他娘的饺子!”
李虎闻言,像是被火烫了一下似的,腾地一下跳将起来,他眉飞色舞,忙不迭的招呼所有人手,将早已储备好的水,一股脑的浇在了门内的大火之上。
火势慢慢的低了下去,小了下去。高岳一把提起长枪,来到门后,朝着皆已利刃在手、跃跃欲试的一众部下,将长枪倏地一挥,大吼一声:“随我杀出去!”
近百名士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皆是狂吼不已,亮刀持矛,不顾门下火仍未熄,奔跳着穿过火焰,疾速冲出了院宅。
见高岳等人冲出,乌吐真心知麻烦,急忙指挥人手,前往堵截阻击。一个粗犷壮实的郡兵,冲在最前面,他挥起手中的长矛,大吼一声,当胸便往高岳刺来。
高岳不慌不忙,并不躲闪,只用长枪硬生生的荡开急速刺来的长矛,他的长枪借着一股卸力,划了一个巧妙的角度,直直的扎进了那郡兵的小腹。
郡兵狂吼一声,并不后退,一只手死死捂住伤口,不让肠子流出来;另一只手干脆丢弃长矛,改而拔出跨刀,咬牙瞋目,举刀乱砍。
高岳侧头闪过,那郡兵奋力向前,仍欲再砍,那举刀的手,在半空中却突然无力的垂了下来。
高岳的枪尖从郡兵的左胸前拔出,带出一股激射而出的热血。高岳冷冷的看着那郡兵,满面不甘之色,慢慢的软倒在地,从上一刻还是刚猛有力的战士,转眼便成了毫无生气的尸体。
余众郡兵,望之夺气。士气一落,行动便为之迟滞。众人犹疑之际,高岳已手腕较劲,刚柔兼济,枪尖斜吐、枪尾急摆,在瞬息之间,便能连发数枪,枪花在周身忽小忽大,但无时不刻,不将周遭敌人击杀于一丈开外。
枪势既起,高岳犹如出笼猛虎,将全身力气发作起来,一吐胸中郁闷之气。他虎目圆睁,长枪盘旋如怒龙出海,频频击刺间,看不到枪影,只有敌人不断再不断的纷纷倒下。
那些郡兵见高岳勇悍难当,都是连连惊呼,退避不迭,倒把高岳身前空出好大一片来,更显得好似直入无人之境。
韩雍正自苦苦支撑,见高岳率众杀出,势不可挡,心中大定,便抖擞精神,大声呼号,迎着高岳往前杀去。
多柴闷声直冲向前,猛抬头却发现有一个顶盔掼甲的人,在马上手舞足蹈的指挥,声嘶力竭的呼喝着什么。多柴精神一振,心中倒激动起来。
看样子,这是个为首的大官!多柴几步冲上前,出刀便斩;马上之人已是惊觉,急忙控马跳跃闪避,仓促间,多柴一刀重重斩在了对方的左膝之上,登时便传来一声惨呼。
这马上之人,自然是陇西郡丞乌吐真。他被多柴一刀斩中,入肉颇深,蚀骨钻心的剧痛传来,心中亡魂皆冒,一下子将他的接战意志瞬间消融。
乌吐真难忍剧痛,猛一勒马,马儿人立而起,嘶声长鸣。他惶然的极速扫视,愕然发现身侧的郅平,早已没了踪影。
他心中暗骂,满头大汗,脑中轰轰作响,再也不管许多,一咬牙,拨转马头,泼剌剌地往远处的黑暗中飞速遁去。
多柴大骂一声,已是追之不及。耳边却猛地有“铮”地刺耳声响,急转首望去,却是韩雍弯弓搭箭,箭似流星,往乌吐真逃走的方向,破空而去,须臾便有惨叫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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