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在对手全神贯注于此地时,我会趁夜亲自率精兵两千,衔枚疾行绕过阴平城,将最南方的平武城攻下,平武城力量薄弱,且以为我军被阻挡在阴平城外,防备必然松懈,我突然而至攻其不备,定能得手。彼时阴平城南北俱被隔绝,粮道给养也被我切断,成为孤城,内忧外困人心不稳,还能逃出我的手心吗?”
高岳笑问杨轲:“当时杨先生曾在大王子帐下,若闻此,当以何等计策应对之?”
杨轲颔首道:“若果如此,阴平态势无法补救。不过壮士断腕,依我之计,当暂时舍弃阴平于不顾,调遣重兵全力围攻主公所在的西和城,不计损失的强力攻打。韩将军听闻西和态势紧急,必然会担心主公安危,当会前来救援,这样,阴平局势自然缓解,此亦是围魏救赵的变通。”
高岳闻言,毫无不悦,更且叹服一番,连道尔一文一武,皆为我用,实在是天大幸事。忽而促狭之心突起,直问杨轲,若先生为氐兵主将,与韩将军在阴平对垒,究竟谁胜谁负?
杨轲本来一味谦逊,抵不住高岳再三追问,拂了袍袖,微窘道:“若果如此,愚料胜负未可知也。”
纵使被高岳追问,杨轲还是说的含蓄客气,但意思却是韩雍不一定会取胜。高岳哈哈大笑,韩雍也善意的露出几分笑容,他心里也清楚,对面这位杨先生,并没有说大话,确实是很有些本事的。
三人正说话,有卫兵进来禀报说李校尉在外求见。
高岳便即应允,片刻李虎大踏步进来,看见韩雍和杨轲也在,不由一愣,望望高岳,又望望韩杨二人,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李虎自从首阳被调来襄武后,首阳县丞之职,便由何成暂时替代。高岳原想这几天,便将李虎再调回,毕竟他熟悉地方,镇守首阳大半年来,有功无过,且督练新兵也颇有成效。
但李虎从来都是粗豪大方,从未这般不爽利,高岳不禁心中奇怪,目露探询之色。韩雍及杨轲便站起,一齐道:“既然李校尉有要事禀报,这便告辞。”
李虎忙又拦住二人,面色很是古怪,半晌才忸怩道:“也,也不是什么要紧大事。我来是想向主公告个假,回家,将,将终身大事给办了。”
高岳闻言,不由一怔。他回想起来当初在白岭村的时候,李虎似乎说过有个定下来的同村亲事,只是没有正式迎娶过门罢了。如今时光匆匆,李虎已经年近二十,想必对方女子也已不小,确实不好再耽搁了。
见高岳没有作声,李虎心中忐忑,以为高岳不愿作准,忙上前恳求道:“非是属下唐突,只是昨日接到老爹的托人写来的信,说到若是我再没动静,便叫何老伯将香芹许给别人家算了,又说他自己年纪大了,同村的老兄弟早都,早都看着孙子满地跑。总之我被老爹催逼不过,心中也有些焦急,故而想了一夜,没法子,还是给主公张个口吧。”
李虎说着,也有些真情流露,恳求道:“我那妹子对我,是真情实意,但如今时间长了,我也没个准话,难保她家不胡思乱想。主公,韩将军,杨先生,我本来硬着头皮进来,见到人多,我又说不出口,现在左右厚着脸面,想请主公照准,许我五天,不,便是许我三天功夫,好歹让我给人家一个交代,女儿家拖不起,我也不能对不住香芹妹子呀!”
高岳忙站起身来,向李虎施了一礼,正色道:“李兄,这是我的不是,每日忙于公务,却疏忽了弟兄们终身大事。你放心,我定要将功补过,为你风风光光的操办一场。”
李虎本来吓了一跳,听罢不禁感动无比。他又担心这私人事情,会不会耽误公务,便说要么干脆叫香芹来襄武城成婚算了。
韩雍故作嗔怪道:“人家女子,等你良久,最后还巴巴的送上门来,你要人家如何自处,这叫什么话!既然要娶,那就光明正大的娶,风风光光的娶,给主公和咱们各位同僚兄弟,都挣点面子回来,莫要人背后议论,这帮人当官当的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了。”
杨轲笑眯眯道:“恭喜恭喜。男婚女嫁人之大伦,怎么能轻率为之。李校尉,这样的大喜事,你尽管放心去办,上有主公,下有我等同僚,绝不会让你觉得冷落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