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七指面目如铁,沉默无语。朱什长冷汗遍体,心中将陈安祖宗十八代都骂翻了,见陈安又将刘青的喉间重割开了个小口子,刘青已像杀猪般的嘶叫起来,无奈一咬牙便就要跪下,腋下陡然一滞,原来是雷七指伸过手来,硬生生的止住了他。
“我陇西军的兵士,怎可由你随意折辱?老子便是牺牲了这队主,也不可让你肆意为所欲为!再跟你说一遍,还不束手就擒,那么玉石俱碎!”
雷七指针锋相对,厉声喝道。他知道若是放任朱什长真的跪下去,那么所有的士气便会当场暴跌下去,陈安再进一步提出非分之求,只怕也会多半可以得逞。所以在这节骨眼上,宁可真的放弃刘青,也不能有所退缩。
朱什长揩去头上汗水,对雷七指投去感激的一瞥。那边,刘青惊恐的连声求饶起来,他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雷七指充耳未闻,提起大刀直逼着陈安道:“你杀了刘青,手中便立时没有了倚靠,我马上就能指挥兵卒,将你乱枪刺死。只怕像你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怎么可能甘愿和平凡人一命换一命?”
陈安冷哼了一声,再不答话,他警惕的左右微微梭视,忽然开始勒着刘青往城楼上慢慢退去。雷七指随着他的脚步节奏,始终在三步外紧逼着他。
“都给我滚开!”
随着陈安的不断叫喊,他身后的陇西兵卒慢慢的散开来些,陈安拖着刘青,一步步退到了城墙边上,后背已紧紧贴在了冰冷的墙砖上,他已然无路可退。
雷七指带着一众兵卒,呈扇形包围住陈安。楼下已经听到更多的陇西军的脚步声,援军已经大至,陈安也开始浑身冒汗急躁起来。
“陈安!可敢与我单打独斗?赢了我,我便做主放你离去,是好汉的便过来!”雷七指厉声叫道,想尽力拖延时间并分散扰乱陈安的心绪,好抓住些可乘之机。
陈安并未回答,却从怀中摸出一捆绳索,他将匕首换到左手上,刀尖仍然朝里对准刘青,右手却快速的将绳索打了个圈结,随后从刘青头上套了下去,套在了刘青的脖子上。
众人不明所以,连雷七指也有些微微愣住。就在这一扎眼的功夫,陈安突然往后纵身一跃,整个人竟然跃出了高高的城墙之外!
一片惊呼声中,陈安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刘青脖间的索套立时被拉紧,人被勒得两眼翻白。生死一刻间,刘青忙转过身来,条件反射般双手死死攥住绳索拼命往里拉,竭力抵消陈安下坠的冲劲。若不是这样,刘青即算不被绳套勒死,也会被陈安带着一同坠下城楼摔死。于是借着这股反抵之力,陈安在十米高的巍然城墙外,双臂拉着绳索,如灵巧老猿般一点一顿的迅速往下荡去。
雷七指心中一沉,眼疾手快箭步上前,不暇多顾一刀便斩断了那绷得笔直的绳索。随着刘青猝然倒地,城下也接着砰的传来一声**坠地的闷响声和惨叫。雷七指冲到城墙边急往下看,隐约能看见陈安已摔落在地,委顿不动生死不明。
雷七指大吼:“速开城门,就地捉拿!”便忙往楼下疾冲而去,西城门上下登时一片手忙脚乱,沸反盈天。
城门轰隆隆打开,无数人举着火把、手持刀枪大喊着冲了出来。雷七指前后脚便赶至,可他愕然看到的,是一众面面相觑的兵卒,和地上的一滩血迹,陈安早已不见踪影。
东方终于现出了大片柔和的鱼肚白,天上挂着一钩失了光芒的淡淡晓月,曙光渐强,万物的轮廓已渐渐披露了出来。经过了一夜惊惶难言动荡不安的襄武城,在晨曦中也似乎终于松了口气。街面上,越来越多的门窗被慢慢的打了开来,男女老少都悄悄伸出头来观望,那明显增多的巡城兵卒,除了让人感觉多了几分可靠外,也让人凭空有了些许不安,对于昨夜的暴乱,更增添了不少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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