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高岳第一箭离手,更不迟疑,第二支箭又已激射而出。陈安本在大声急问姜冲儿生死如何,突然感觉劲风异响,大惊之下只来得及将脖子一缩猛低下头,那箭矢已射落他兜鍪的缨花,余劲未消噗得扎进了其身后一名亲兵的肩窝处,惨叫声时,引起了更大的哗乱。
高岳千钧一发之际,不仅成功避开敌人的突袭黑手而安然无恙,更且能在电光火石之间,立时以牙还牙加倍回击,凭着极为过人的反应和身手,有效打击了敌人的气势,这让城上城下的陇西军,俱是爆出了响亮的喝彩声。
士气一涨,高岳毫不延迟,随即将长枪连挥,麾下陇西兵卒齐发声喊,立时便像泄了洪的大潮般,铺天盖地向前扑去。
“任凭尔等鼠辈用尽阴谋诡计,能奈我何!”
高岳身先士卒,纵马舞枪厉声大叫。他本来对陈安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愿意主动去招揽他。但陈安却用暗算的手段来做回答,且是一意孤行般,要为敌到底。方才被突施冷箭,更是加重了高岳对陈安等人的忿怒和鄙夷,他冲阵之余,已暗下决心,出手决不再留余地。
陈安又惊又怒,忙即大呼指挥抵敌。两军兜头撞在一处,立时便疯狂厮杀起来。高岳早在人群中觑准了陈安,手控缰绳,左挑右挡直直往陈安处杀去。陈安也早已感受到了高岳凌厉的杀气,此时又哪甘示弱,催开马便迎了上去。
“铛!”
枪矛交错,陈安有些吃惊和不安。他当初刺杀高岳并且还能得手,总感觉高岳多半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心中很有些轻视。这几日,他和杨坚头屡屡短兵相接,很是感觉势均力敌,暗忖杨坚头如此好手,应算是陇西军中头号猛将,要拿下他恐怕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眼下和高岳刚过了一招,便是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愕然察觉,当日能伤了高岳,可能是自己侥幸得了便宜,此刻看来,高岳的武技和力量,似乎比杨坚头还要来势狂猛的多——这和他印象中的那个高岳,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
须臾之间,高岳大枪刺,戳、点、扫、挑,已然连出数招,抖出了五个枪头,劈面往陈安杀来。陈安方才架住,高岳枪影一闪,又一枪奔小腹而至。陈安赶紧两脚扎住马镫,往上一长身,枪尖顺着右腿甲叶缝儿钻了进去,滋啦一声,把大腿边儿挑下一块皮肉来。
“我陈安之命,何人敢取!”
剧烈的疼痛,外加真切感受到了的死亡,让陈安立时双瞳贯血,进入了亡命的狂暴状态。既已搏命交手,他索性抛去一切杂念,奋力招架更且回攻。两军士卒震天的喊杀声中,在战阵的最中心,高岳和陈安二马相对,全力厮斗起来。
城楼上,万宏看得心惊肉跳。他早听说高岳勇锐,却真正是百闻不如一见;又摇头暗道陈安也是非同寻常,已与杨坚头大战数天,眼下却还依然能精神抖擞,力战不退。
杨坚头急得抓耳挠腮,末了终于忍不住,对万宏急道:“将军若有闪失,大事去矣!我还得出城一趟,无论如何先将陈安杀退再说。若是回来后,将军又要责罚我,你可必须给我作保才是!”
“好,快,快去!”万宏连连挥手,擦了擦汗,忙不迭点头。
杨坚头自率一千氐兵,横冲而出,旋风般杀入陈安阵中。论及只是单纯的步战,这些长期在山地丛林中跳荡、时时与猛兽殊死搏斗的氐兵,果然是不同凡响,充分展现出了“边蛮”的格外灵活和彪悍。被杨坚头突然出城决死一冲,陈安军登时便有些难以招架。
鏖战至此,陈安有些心中焦急。暗道一则交手过百合仍战不下高岳,自己已渐渐感觉脱力;二则既然高岳亲临,新兴城恐怕也是再难攻打,最关键的是,所部将士,已经开始抵敌不住陇西精锐,败像已显。既然多半注定此行无有所获,在这里徒有损耗,那还不如见机而退,保存实力再说。
“高岳,来日方长!”
陈安觑机跳出圈外,便拨马回转,他大声招呼部下,边打边退,俄而卷起一阵风般,迅速撤离了战场。高岳挥军追杀一阵,见陈安飙尘而去,冷哼声便也就班师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