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司马保,那不仅是逮到了最靠谱的人质,也更是天大的功劳,所有的事基本上就迎刃而解;若是没捉住他,也至少在王府内外烧杀抢掠一番,不惟司马保会惊破了胆,城内的守军,见王府被袭,必定会军心动摇惊慌失措,从而来优先救援司马保,那么上邽城的局势就会被大大的搅乱,咱们也等于间接地给友军减轻了负担是不是。
花姨一番话脱口而出,又有些忐忑自己冒失,攻城略地的军政大事,你个妇道人家,插的哪门子嘴。她听说祁复延脾性冷酷怪僻,不比另一个副使多柴宽厚,方才自己已经因为不服气而忘情导致有些冒犯,这次万一再惹恼了他,突然发飙,还是有些可怕的。
祁复延果然蓦得停住急躁的脚步,忽的转过身来,一声不吭张着眼睛瞪着她。花姨心中小鼓儿乱敲,忙强笑道:“我,属下这也是着急,说错了话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
祁复延忽然哈哈大笑,如释重负般一屁股墩在了椅子上,灌了两口茶水,咂咂嘴,对着花姨赞赏的把头直点道:“好,好好,老三用人有方!瞧你不出,竟能想出这么个好点子,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花姨白白惊出一头冷汗,不禁苦笑,不知道这话是夸她呢还是骂她呢。
蒯老三也琢磨过来,一边想着,一边用手蘸水在桌面上划着说道:“对啊!擒贼先擒王,拿下了司马保,敌军便被迅速瓦解了军心,那仗就不用打了。嗯,咱们有两百多人,在夜间多打火把,突然冲击南阳王府,司马保必然不知咱们究竟有多少人,又会惊惧为何城内突然冒出了敌人,猝不及防惊慌失措之下,咱们很有可能得手……嗯,就算暴露了真实身份也无妨,那时候上邽多半已经易主了。”
他想着说着,又道:“可是,南阳王府的守卫,也比较森严,万一咱们打不进去,或者说,被对方临危不惧还反攻过来,那又当如何?”
因为祁复延的夸奖,花姨的自信心立时膨胀,胆子也大了不少,当下接口便道:“那又当如何?打不过咱掉头就跑呗。带着敌人在城里转圈圈,得空再多放几把火。哼,反正咱们主动他们被动。我就不信,到时候城外有咱们的大军在奋力攻城,那守军哪里还能分出心思非要抓住咱们不可。退一万步说,就算紧追不舍,也是好事,我还巴不得沸反盈天,咱们要的,不就是要把局面搞得越乱越好吗!”
“好!你这急中生智想出来的主意,我觉得很是靠谱。目前暂时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莫如就这么初步定了,老三,咱们这几天专门来仔细策划一下具体细节,然后将相关行动方案,火速回报给襄武,如何?”
祁复延喜出望外,当即便拍下板来。蒯老三谨慎,他眼珠转了几转,也道目前为止,确实没有更好的方案,且花姨的这个法子,虽有风险但可行性很高,值得冒险一试!
“是。祁副使,那这段时间,你明面上,便还是从塞外来的大行商,砸了钱在我这花满楼包了一件上好厢房流连忘返,给人多财好色粗莽之辈的感觉。花姨照常迎宾送客,往来间多多留意,特别是官府上的人,叫姑娘们好好招待,多套出些有价值的话来。平日里,祁副使与我在街面上多多走动,一则装作采集货物,二来也是更好的查看地形,了然于胸。”
“老三,事关重大,找的人手一定要可靠,宁缺毋滥。若是发现有可疑的反水之人,立即下手除掉,万万不可手软。”祁复延兴奋起来,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在心里冒起。他小眼睛熠熠发亮,把头一昂道:“……虽然不上战场,咱们照样能扭转局势。这次大家好好的做,也要让里里外外的人看看,咱们内衙究竟有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