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司马保、李豹的相继毙命,高岳也就再没有什么顾虑之处,随即下令胡崧,可择机攻略成纪,并交待务必要擒获张春杨次二人。胡崧闻令而动,便亲自出马,又带了副将杨韬,尽起天水六千精兵,杀气腾腾往成纪而去。
张春得报后,大骂高岳实在太过无情,自己再三示弱,都还是不能被他放过。但事已至此,抱怨无益。张春也晓得以如今成纪的现状,莫说迎击,便是闭门自守,怕是都守不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打算远遁塞外了。
趁着秦军还在半路上,现下要将杨次唤来,将具体事宜商议妥当,然后赶紧出城北逃。虽然塞外没有去过,又听说荒凉苦寒,且多是残暴粗蛮的异族,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手下还有一两千人,将来做个无人约束的逍遥山大王,应该问题不大。
心中拿定了主意,张春正要叫人去唤杨次,屋外身影攒动,杨次竟然不请自来了,倒是默契的很。
“你来了正好,听我说,眼下……”
张春一边示意杨次先坐下,一边径直走向主座,自顾自言道。却乍闻杨次蓦地出声打断了他:“张春,这次你还是先听我说吧。
杨次在任何情况下,都称呼他将军,怎么现在突然直呼其名了。张春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来,他发现,杨次的脸上,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阴沉,而且,身后竟然还有十数名健壮魁梧的兵卒,正正堵住了大门,冷冷地望着他。
张春的瞳孔立时缩紧,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竟如当头一棒,砸得他懵在当场。
杨次上前一步,瞪着张春道:“秦军来攻,成纪肯定呆不下去了。时间紧迫,我打算立即北逃塞外,远离中原战乱,此后再也不回来了。”
张春骨碌碌转着惊疑不已的眼珠,时不时迅速瞥几眼打开的窗户,一面慢慢往后退,一面试探着道:“我也是决定要去塞外,你是来唤我的吧。既如此,咱们现在就收拾收拾,马上出发,岂不是好?”
杨次摇摇头,面无表情道:“不。你会错意了。我已和弟兄们达成一致,同去塞外,但唯独你不能去。众所周知,你曾屡次刁难算计高岳,还曾亲手屠灭了白岭村,他对你是恨之入骨。但是你张春,纵使逃到天涯海角,高岳多半也不会放过你,总要抓住你才肯罢休。”
“跟着你一起跑,目标太过明显,大家都难以逃出生天。既然如此,你还是牺牲自己一个,给弟兄们留条活路。把你这个首恶交给高岳,他应该就不会再追杀我们,大家也就不会再被你拖累了,这样才是最好的安排。”
一股冷气明显的从脚心往上直冲,又好像有条毒蛇爬上了脊背。张春的心吓得几乎要跳出嗓眼。他习惯了颐指气使,发号施令,却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人这般无情的背叛。昨日还是同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今天那另一只蚂蚱悄悄挣脱了,反过来就要用绳索来捆他。此前方才处理了司马保,处理了李豹,没料想这眨眼的功夫,他自己也颠倒了角色,变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
“杨次!……而今这般危急情况,你还要如此同室操戈,撩起内斗么,好不糊涂!”
张春面色煞白,失去了往日的昂扬模样。他强自镇定,竭力劝说杨次,不可意气用事,更不可做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但从前对他马首是瞻的杨次,眼下却早已换了另一个人,决心不再被张春牵连,当下根本不想多听,挥挥手便让兵卒上去制服张春。
张春大叫一声,拔腿就往窗户处奔去,人还没来得及翻上,窗外早有几根寒光闪闪的枪尖伸了进来。张春骨软筋酥,一颗心被巨石砸得稀烂,慢慢退了回来,绝望地看着如狼似虎的兵卒越逼越近。
两日后,胡崧亲率大军,抵达成纪城下。不过据斥候探报,成纪城门大开,毫无抵抗的迹象,于是胡崧侦查一番后,昂然直如。待到了府衙,胡崧愕然发现,张春被堵了嘴,牢牢捆缚在桌案之后。旁有小吏战战兢兢上前禀报前后情事,胡崧大喜过望,便命杨韬率精骑一千,速出北城,追击杨次。自己却两步上前,一把揪住张春的头发,劈面便是两个耳光:“奸贼!你也有今日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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