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杨难敌出列道:“启禀国主。眼下若是向梁州用兵,意欲消灭陈安,那么则一定会和成国遽启争端。昔年外臣也曾与成国发生过数次摩擦。那时外臣家,实力微弱,到最后总是委曲求全,主动求和。不过成主李雄,也算个宽厚之人,并不十分刻薄蛮横,所以大部分时候,外臣家与他,还算是相安无事。但有一点,好叫国主得知,李雄虽然宽厚,但并不庸懦,较有些本事。成国的军队,与他父亲李特做主的时候,不能相比,但眼下战力尚算强劲,所以陈安倒是小事,若是与成国开战,不可不小心。”
高岳不禁颔首。成帝李雄,史册有载,高岳倒也记得。诚如杨难敌所言,李雄不仅不算庸主,倒还真是个有作为有能力的开国君主。虽然是承袭了父亲的基业,但他趁着风云际会,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发扬光大,建立了成国,在乱世中,对内将巴蜀治理的平稳安泰,对外开拓了梁州之地,并以较强的军力,保证了没有外来敌人的入侵,好算是文武兼修。且本人生性宽仁,善抚士卒,品行及声望都得到了很好的评议。虽然他摆脱不了本质是流民的粗疏习性,喜爱财物,喝醉了酒也会大呼大叫,平日里治国没有什么准则,言行之间不讲究威仪。但毕竟瑕不掩瑜,抛开其特有的局限性来说,李雄还是很有可取之处。
即将与其成为敌手,虽然谈不上怕,但毕竟此时多树一敌,没有必要。高岳沉吟道:“陈安,乃是我军死敌,且曾屈膝刘曜,为虎作伥,各种阴损事情做尽也毫无羞耻,于公于私寡人都一定要除掉他。梁州,我之南境,如今无主,正是大好时机,天以资我,故而寡人也一定要得到梁州。至于成国,寡人并不想与他作战,当去一封亲笔书信,与李雄述说缘由,剖析利害,尽量劝他不要援助陈安而与我为敌。但若是他藐视寡人,一意孤行,那么寡人也绝不惧他,放手与战便是。”
苗览出班,有些担忧的奏道:“臣启主公。眼下我军虽然经过长期的休养,但一旦要面前三线开战的局面,是不是仍会有些力不从心?还请主公三思。
高岳摇头道:“卿言甚是。但寡人并不会三线开战。等到南线梁州之事进展顺利,寡人才会下令对雍州用兵,并允许朔州开始相关行动。若是南线局势不利,寡人不会在雍、朔等地动一兵一卒。”
高岳挺直身躯,朗声道:“总的来说,前两条行动为辅,第三条行动为主。既要消灭陈安,更要攻略梁州开辟新土,同时还要随时应对极有可能与成国的战争,才是眼下我军头等大事。因为南方诸事繁杂,牵扯颇多,寡人更将成立征南行营,拣选一人出任统帅,全权负责梁州战事。这便是第三条军事计划。”
众文武忍不住一阵面面相觑,虽然忍住了没有立即交头接耳,但听闻此言,吃惊之余俱都又是心中活泛起来。成立某处行营,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在说明了梁州战事果然是无比重要的同时,能够代替高岳行使各种权利而出任行营统帅的人,将来绝对又是位高权重之人,最起码,梁州刺史一职,肯定是没跑的。这究竟会是哪个幸运儿呢?不少人略低着头,眼珠滴溜溜的转,短短瞬间,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中泛起。
高岳复清清嗓子,正色道:“下面,就具体事务及任命,寡人来当众宣布。”
大堂之间,空气瞬间变为一滞。
高岳挺直了身躯,凛然四顾,将各人的反应悄悄看在眼里,停了停,方才不紧不慢道:“朔州。韩雍迁为朔州刺史,鲍冲升任朔州长史,邓恒晋升后将军,任朔州都护,李虎升任征虏将军,为朔州副都护。”
韩雍毫不知情,但此刻面色却是波澜不惊,并不动容。不过有些人,已不禁悄悄转头左顾右盼,以目相示。韩雍镇守夏州近四年,政绩优良,战功赫赫,可谓是文治武功业绩斐然。眼下将他调任更北方的新立朔州,多半是要借助他在北地的威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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