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痛苦的事。见他那窘样,莫说高岳及一众同僚都乐不可支,便是姚池也是咯咯出声,嵇云舒也忍不住掩口而笑,还是高岳替他解围,便让家眷们也退下。
高岳哈哈笑道:“早生贵子,这可是大事呀,却拖不得!寡人还指望你早些把儿子生下来,将来好给全儿做帮手哪!”
虽是半开玩笑,但高岳话中颇有深意,含了几许期待。韩雍忙敛容谢道:“主公偌大期许,臣感激不尽。但就恐将来臣的犬子,愚钝平庸,不堪大任,怕辜负了主公及世子的厚望。”
高岳将手连摆,拍着扶手哂然道:“韩兄!虎父无犬子,你的儿子有你调教,难道还能差到哪里?寡人从认识你以来,见你无论什么地位什么时候,都从来是这般谦逊,你何时能够张扬一回?”
韩雍笑而不答。他的亲将韩三,见气氛大好,却忍不住上前来,出声道:“启禀主公!韩将军在主公面前,自然是谨守臣节,但平日里,他也不是没张扬过!”
“哦?你且说来听听!”
韩雍本来有些担心韩三唐突冒失,但见高岳笑吟吟地示意他但说无妨,便放下心来。韩三得了鼓励,大着胆子道:“当初在窟野河边,将要与数倍于我的代军展开激战,韩将军曾传令全军,昂然言道:‘彼军虽盛,在某眼中不过蝼蚁。某兵锋所至,便可横扫,当如摧枯拉朽。此战之后,当使代人闻秦之名,夜不敢寐,请诸君努力!’后来,果然杀得曾嚣张狂妄的代人,丢盔弃甲哭爹喊娘的夹着尾巴跑了,到现在也不敢轻易犯境。主公,韩将军这话,岂不可称张扬么?”
堂间众人都异口同声的表示赞同。高岳也颔首道:“此言霸气!拓跋曾不可一世,轻藐我军,赖有韩兄予其沉重打击,方才晓得如何做人。韩兄镇抚北方,寡人心中无忧矣。”
见高岳面露喜色,韩三心中舒熨。他说顺了嘴,忍不住又蹦出几句:“还有,韩将军初次追求夫人的时候,私下里曾和微臣说过,这种事就像打仗一样,只要运筹帷幄,计划得当,就没有什么拿不下的女子!这话不也很……”
他还没说完,韩雍便涨红着脸狠狠瞪住他,没好气道:“好端端地,说这个做甚?真是个夯货!”
堂间一愣,随即发出了哄堂大笑。大家忍受不住,都是笑得捶胸捧腹,有几个甚至在忙不迭地擦拭笑出来的眼泪,就算杨轲,也是罕见的露出了满口洁白的牙齿,乐不可支。
高岳用力的拍着案桌,笑到脸上发酸,才好歹歇住气,喝了几大口水缓住,揉着腮帮喘着道:“好……好好!韩三,你倒真是个实诚的妙人儿!寡人特旨,以后里绝不许韩雍打击报复于你。哈哈!”
韩三本来醒悟到自己出言不当,让韩雍当众有些难堪,已是后悔莫及,暗恨自己这张嘴,怎么突然就抽了风。正苦着脸不知所措的时候,听闻高岳此语,韩三一下机灵起来,立时便拜倒,恭敬的大声道:“微臣叩谢主公恩赦!”
其实韩三不过是说走了嘴,又不是真的不敬,且又是韩雍极为亲信的亲将,为这么点小事,韩雍哪里会当真去衔恨报复。当下也自嘲的笑笑,冲着韩三故意作势道:“主公亲自赐给你护身符,算你小子走运,还不赶紧退下,没得在这里乱嚼舌头,还想把我哪件**给当众抖出来?”
韩三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脑袋就蹿了出去。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大笑。高岳随即又将剿灭铁弗部之事,当众仔细嘉奖了朔州众人,于是满堂欢声笑语,人人满面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