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艾眯起了双眼,沉默思索了片刻,频频颔首:“……嗯,很好。本来我一切都能想通,关键就在此处卡住而一时无有办法。你这个计策,果然是救时良方,文通不愧是多智鬼才,好好,你接着说。”
“当不起君候这般夸奖。”赵募忙谦逊不已,但眼中的神色,还是透露了内心的喜悦。“咱们在新野城做一番戏后,便就迅速整合,南下直奔襄阳方向而去。这样,咱们出兵,便是顺理成章而不会遭到天下人的非议。再说新野到襄阳途中,有湖阳港,从前不过是五百兵的编制,现在已经被陶侃放了千余人在此。但不管怎么讲,湖阳港最多也只是个前哨基地的小角色,必然挡不住君候的兵锋,所以我们拿下湖阳港是毫无疑问的事。”
“湖阳港一下,荆州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城市、襄阳便就在眼前。你可是要我全力进攻襄阳,断绝陶侃的后路么?”谢艾的思路紧紧随着赵募,在急剧转动。
“不!襄阳最好还是先不要打。”赵募连连摆手,“攻下湖阳后,我军要摆出大举南下攻击襄阳的假象,但实际上应迅速绕道向西,优先将上庸郡拿下。这样做,至少有三个好处。”
“上庸郡此前被王敦设置水陆精兵把守要隘,用以防备我梁州,陶侃沿袭未改。譬如一扇大门被锁死,外面人很难砸的开,但里面人则可以轻松解锁。所以我军若是从梁州出兵往东,就比较困难,但若是从新野出兵往西,便等于是从里往外打,上庸难以抵挡。上庸拿下后,东临的新城郡防务稀薄,更是不在话下。所以,届时就算新野被襄阳驻军攻陷,我们舍弃区区新野一城,而得到上庸、新城两郡,这实在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且从我梁州本土通往荆襄的路就此被完全打开,譬如咽喉被牢牢扼在君候手里,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从此,主动权便操之我手,此其一也。”
“襄阳乃是天下名城,不要说防务,就是单论城墙坚固,也可以媲美洛阳、长安。所以没有四五万人的兵力,基本上很难打得下来。我军在新野的驻军,只有两万余人,若是眼下直接打襄阳,恐将顿兵襄阳城下,陶侃若听闻襄阳果然遇袭,定然迅速回师相救,我们立即便成为孤军,陷入内外夹击的危险,所谓君子不涉险地,此其二也。”
“我军佯攻襄阳,陶侃乍然听闻,必然大为焦急,我分析他就算不会立即回师以救根本,至少也是忐忑难安,将心猿意马。属下之意,他若是回师,咱们便扼守新城,与他慢慢对峙,若是不回,咱们便可以从梁州调集精兵粮秣,当真去攻他的襄阳,让他左右为难疲于奔命,根本无法集中精力专心勤王,进而导致朝廷军号令不一,与苏峻的争斗还将旷日持久,这便可以从侧面削弱朝廷的实力,使他将来无力与大王争衡。此其三也。”
“来人!去将众将都请来详议军事!”
吩咐完传令兵后,谢艾投袂而起,满面春风道:“善!荆州战事毕后,我当为文通亲自向大王请功!”
三日后,新野城突然遭到了“荆州军”的攻击,从那铺天盖地的旗帜来估算,至少有万余人之多。同时,朝廷要荆州牧陶侃剿灭秦军的旨令,也在短时间内传遍了大江南北。
新野城在谢艾的指挥下,竭力防御,并出城死斗,打退了“敌人”的突袭。接着,愤怒的秦军在谢艾的亲自统帅下,迅速攻占了湖阳港,并开始整军誓师,将有一鼓作气拿下襄阳的势头,以示反抗及报复,一时间,秦军扬旗击鼓,声势大炽。
而此时,荆州牧陶侃抵达武昌未久,正与江州牧温峤、中书令庾亮等会盟,商议制定平叛计划。蓦然闻听此事,当即愕然不已,为部下鲁莽的主动挑衅而大发雷霆,且不禁深深担忧其根本之地的安危来,因为会盟事宜正至关键处,又为给部下示之镇静,陶侃便先命亲信干将速回襄阳,彻查此事,并坚决弹压在此关键时候,不长眼睛主动滋事的人,同时注意加紧襄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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