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抓住机会,一剑刺出,在陈思肩膀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陈思脸色一变,身形暴退。
唰唰唰!
方信乘胜追击,连续出剑,陈思狼狈不堪地躲避,身上又添了几道伤痕。
他完全掌握了战斗的节奏,而陈思犹如笼子中的困兽,徒劳挣扎。
“到极限了吗?”
陈思在心中问自己。
其实,陈思并没有尽全力,至少他还没有动用7倍原气形态,也没有使用霸气。
他和方信激战这么久,纯粹是临时起意,想要检验自己的刀法,但现在看来,他的刀法似乎完败给了方信的剑法。
陈思喜欢用刀,对这种武器有一种近乎执着的感情。
或许,是因为刀的象征意义吧。
自古以来,刀代表着社会底层人士,被士兵和平民使用。
而剑,则代表着社会上层名流,贵族、将军、文士在出门的时候,通常都会佩戴宝剑,是一种高贵的风度,是一种身份、权利、文化的象征。
人们更崇尚剑,而不是刀。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视君,谁有不平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歌颂剑的名句太多太多,而歌颂刀的诗句却寥寥无几。
甚至在许多小说中,主角也往往是一袭青衣,风度翩翩的少年剑客,就好像眼前的方信,文武双全,有风度有气质,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
陈思与方信,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出身,代表了两个极端的阶级,形成了两种鲜明的气质。
方信已经找到了他的剑道,那便是精致与优雅。
而陈思却没有找到自己刀法中的道。
所以,他输了。
“走神不是个好习惯。”
方信的声音响起,却是捕捉到了陈思眸子中的迷茫,但他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二是抓住机会,致命一剑刺向陈思的咽喉。
面对近在咫尺的剑气,陈思喉咙的皮肤受到刺激,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而就在这时——
他的手臂,几乎是无意识地一挥,一道刀光从一个神乎其神的角度闪现,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方信这一剑。
“嗯?”
方信心中一惊,一击不成,继续猛攻。
铛铛铛!
刀剑碰撞,两人瞬间又交手了数十招。
方信惊疑不定,他隐约感觉到,陈思的刀法和之前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他看向陈思的眸子,只见后者瞳孔似乎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中。
陈思,进入了心流。
一方面,是因为方信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一方面,是他对自己刀法的深度反思。
在这两种因素的作用下,他在战斗之中,进入了心流的状态!
叮叮叮!
刀剑交鸣,陈思的身体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和条件反射,自动施展出庖丁刀法,与方信战斗。而他的思绪,则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般,浮在半空中,默默看着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突然间,一道灵光在陈思脑海中闪过,就好像闪电划破了混沌初开时灰蒙蒙的大地。
霸刀,霸刀。
原来,庖丁刀法的第一重境界,所谓的霸刀,并不是霸道之意。
而是自由。
是底层人民对自由的向往和追求。
霸刀,是肆意狂放的刀,打破一切腐朽的陈规,不受任何条条框框的束缚,仰天大笑、随意挥洒,肆无忌惮的绽放。
这种炽热而浓烈的感情,这种奔放洒脱的气度,只属于刀,不属于剑。
这一刻,陈思终于找到了刀中的道。
从今以后,他的刀法便有了灵魂。
“怎么回事?”
方信越来越心惊,他发现陈思的气势在不停的攀升。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惊鸿游雪!”
方信手腕一翻,终于用出了杀招,惊鸿剑瞬间消失在空气中,这一剑的轨迹犹如踏雪孤鸿,无迹可求。
咔嚓!
刀剑交击,陈思手中的战刀,发出一声悲鸣,随即断成了两截。
而方信的惊鸿剑却是连缺口都没有一个,去势不减,“嗤啦”一声,在陈思胸口留下了一道二十多厘米的血痕。
陈思眉头一皱,忍着疼痛往后退避。
方信没有去追,因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心里明白,刚才那一剑,陈思已经挡下来了,只可惜吃了武器的亏。
“我们赤手空拳决胜负吧,我不想占你便宜。”
方信叹了口气,收起了剑。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陈思淡然一笑,走到了擂台边,目光四下扫视,突然眼前一亮。
在方信疑惑的神色中,陈思捡起了擂台边的一截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