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吴贵人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所有嫔妃都是心中一紧,若是安全出生,这可就是皇上第一个子嗣。
不管心里如何想,除了盛妃恂妃两个高位嫔妃以及身子不好的静贵嫔只送了东西,其他所有嫔妃都带着喜气洋洋的表情上门恭喜,一时间,小小的雨禾轩门庭若市。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后宫动静如此之大,皇上却不仅没有晋吴贵人的位分,连去都没去永安宫看过一眼,竟是丝毫没将吴氏放在心上。
众人心中不由有了思量,吴氏只是一个小小贵人,也不受宠,如此看来,吴氏威胁没有想象中那样大,某种程度上还比不过独占圣宠的盛妃。
盛妃在一日,她们便一日无法得宠,除去吴贵人又有什么用呢?
想要对吴贵人下手的人不由得再三掂量,一个无宠的贵人是否值得冒险。一时间,后宫里竟是一片诡异的风平浪静。
“看来,皇帝是真的将这一胎看得很重啊,”太后若有所思地同郭嬷嬷道:“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郭嬷嬷低声道:“毕竟皇上至今无嗣。”
“皇帝这步棋走得还不错,利用盛妃当靶子,吴贵人便安全许多,”太后皮笑肉不笑了下,“更何况盛妃那个没脑子的下手黑得很,皇帝也就装作不在意吴氏,才能将吴氏母子俩从盛妃手底下保全了。”
郭嬷嬷也跟着主子笑了,“只是盛妃动不动手,可由不得她自己。”
“说的是,”主仆二人打着哑谜,太后看起来心情愉悦,说了句听起来好像丝毫不相干的话,“除夕是个好日子,哀家已经等不及了。”
吴贵人怀孕消息传出的下一个请安日,太后亲自赐下了许多赏赐和补身子的好东西,吴颂荷认真听着,很是感谢了一番。
太后仔细叮嘱了吴颂荷种种需要注意的地方,听得其他嫔妃又是眼热又是羡慕,恨不得怀有龙胎的是自己。盛妃则是脸色极差,她承宠多年却无子嗣,已经是心头的一根刺,此时看到吴贵人,心情糟糕可想而知。
出寿宁宫的路上,众人小心翼翼,唯恐触了盛妃的霉头。
江媚筠早就习以为常,倒也不以为意,却没想到在宫门口被人叫住了,“盛妃娘娘。”
江媚筠转过身,看清来人后心中没什么波澜,脸上却是带了不耐烦,“戚婕妤有事?”
“只是为娘娘遗憾,”戚婕妤语带可惜道:“吴贵人只承宠几次,便怀了龙种,娘娘分明承雨露最多,可惜却始终没能有孕。”
“本宫再怎么遗憾,也比某些人强,有些人连雨露都承不到呢。”江媚筠冷笑,“看来戚婕妤禁足一个月还不够,要不要再加上几天?”
戚婕妤话说出口爽快无比,被江媚筠用话堵回来也不甚在意。不下蛋的母鸡,光狐媚有什么用,如今再耀武扬威也是空中阁楼,总有一天会倒霉的。
吴贵人正好从里头出来,听到二人对话,不由心里暗骂戚婕妤,这不是给她拉仇恨么?
她恭恭敬敬给江媚筠行礼,“娘娘。”
“怀上龙胎不难,安全生下来才是难事,”江媚筠语带冷意地瞥了她一眼,转身扶着常有忠的手离开,“吴贵人先保好这一胎再说吧。”
吴颂荷心中叫苦,低服做小道:“是。”
等江媚筠走了,戚娇儿轻轻瞥了吴颂荷一眼,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轻视之意显露无疑。
吴颂荷面上没露出破绽,藏在袖中的手却是紧紧握起。
怀了子嗣之后,不少上门的嫔妃们脸上热情洋溢说着恭喜,话里话外都是交好拉拢,可是看到皇上的反应之后便都冷了下来。与她一同入宫的秀女们则是在背后议论纷纷,什么“为何偏偏是她”“只是运气好罢了”,戚婕妤这般注定会得宠的更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不急,等她诞下皇子,看谁还敢轻辱于她!
她派人往御书房送汤送水,对方收下是收下了,也赏了许多好东西,但是依旧没有来锺翎宫。
试了几次没得到回应,江媚筠摸不清赫连珩的想法,想到他可能忙于政事,便不再骚扰,转而专心操办年宴——江媚筠身负代理六宫之责,年宴自然也得她来费心。
其他嫔妃见盛妃铩羽而归,不由心情激动地想要趁虚而入,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期望皇上能垂幸自己,可惜赫连珩像是老僧入定,直到过年也没歇在谁那儿。
冯贵仪入宫至今还未侍寝,太后心中不免着急,派人跟赫连珩隐晦地提醒了两回他还没有临幸所有新进的秀女,却都被赫连珩用公务繁忙糊弄了过去。
他倒也不是撒谎,年关将近,事务比平时只多不少。除了正经朝政和祭祖祭天祭社稷,赫连珩还要分出心力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更要小心翼翼,不能被冯家发现。
只是赫连珩毕竟不是真的初登皇位,重活一世,这些事物做来都得心应手,繁忙并不是他不去锺翎宫的理由——实际上,这些天里,赫连珩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江媚筠,但是每每走到半路,赫连珩就踌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