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和祈向潮能相守相爱了,上天又给我出了这么个大难题。
“我们谁也不伤害自己,你母亲的角膜,我会想办法,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祈向潮对我承诺。
可是我很清楚,角膜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我已经查过了,现在全国有十几万患者等待着角膜重见光明。
虽然寻找角膜的希望很渺茫,但祈向潮并没有放弃,他不停的打电话,朋友兄弟能动用的关系全都动用了。
“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就是找到了,我也不会做手术的,”虽然小姨一直不理祈向潮,但她好像很清楚他在做什么。
“妈,你如果因为怪他而拒绝的话,那你就太傻了,”我劝小姨。
“傻不傻,我自己清楚,总之我是不会接受你们所做的一切,我现在要回家!”小姨说着就要起身下床,却被我按住。
“妈,我知道你恨,但祈向潮也很无辜啊,他没有选择权的,你不该恨他!”我的话让小姨更恼火了。
“他不该恨,该恨的人是你,”小姨说翻脸就翻脸。
“妈......”
“不要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个女儿,”小姨吼我。
虽然我知道她是难受才这样凶我,可我也会不舒服,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好在小姨看不见了,我伸手擦掉,“妈,你认不认我这个女儿,我都是你生的,如果你真的不愿接受祈向潮为你寻找的眼角膜,那我就把我的捐给你!”
我话音刚落,小姨一巴掌就甩了过来,“你敢!”
吼完,小姨就哭了,“欧洛,你是想逼死我是不是?如果你想让我死,我这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不要!”我抱住她,“妈,我错了,您别生气!”
小姨打我,骂我,都是因为怕我会做傻事,就像祈向潮对我一样。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是母亲,我明白那种疼爱的滋味。
我们母女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最后我一再承诺不会给小姨捐角膜,她才不再哭,不过她坚持要出院。
我和医生肯定是不同意,小姨便开始绝食,甚至连水也不喝,护士给她打吊针,她也拔掉。
小姨的对抗程度,比我想像的要强烈,但是没有办法,我必须把她强留在医院,因为一旦让她回去,她的眼底病变会继续恶化,到时就算有合适的角膜,她也无法重见光明了。
祈向潮打电话打的嗓子都哑了,可是一点收获也没有,我和他面对执拗的小姨,都心照不宣的陷入了绝望之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小姨的病房里来了一位客人,是个男人,我并不认识,而且记忆里也没见过这个人。
他提着花篮,面容有些腼腆,看我的眼神是想看又不敢看。
“请问您找谁?”我问。
“我,我来看看静,静娟......”男人说话也不利索,不知是天生这样,还是因为太紧张。
听到他的话,我看向了小姨,可没等我开口,小姨却发声了,“谁让你来的,走,赶紧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