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开玩笑?他说了娶你,就一定会娶你。你安安心心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就好了。”
岫烟拉着司棋哭道:“好姐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瞧瞧我父母为人,再看看我容貌,哪里就能配得上人家?之前或许是他一时意气用事,如今恐怕已经想明白了,正在后悔呢。”
司棋听了忍不住好笑,忙安慰道:“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那薛蝌一见你眼睛都直了,话都不会说了,一个劲儿就知道脸红。他怎么会看不上你?是你想多了。”
岫烟便又哭道:“若不是他反悔了,这几日怎么就一点子动静也没有?”
司棋听了忍不住笑道:“傻妹妹,薛公子要娶你,你以为就是雇花轿过来就好?家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事儿要忙。再则说,他恐怕也像你一样,正在家里神魂颠倒,一直想着妹妹你夜不成寐呢。”
听司棋这么一混说混闹,岫烟心里倒是好过了一些,但不到正式婚嫁那一日,心里总是悬着放不下。
这三日真的很难熬,邢蚰烟看着日头一点点升起,又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落下。再看月头一点点出现一点点消失……
望眼欲穿。
司棋见了她这副模样,知道再劝也没有用,除非是即刻就把薛蝌找来娶了她,否则她这疑心病怎么也不能消散。
好容易就到了第三日。头天夜里二人就没怎么睡,将躺下不一会儿功夫,就有喜娘过来帮着梳头洗脸换衣服了。
邢蚰烟此时心都跳成了一个,身子哆嗦得怎么也停不下来。
司棋和袭人在一边都笑着劝道:“姑娘,谁都有这一天,姑娘你别害怕,等过了今日就好了……”
二人正劝着,岫烟那里泪珠儿就掉下来,一滴一滴顺着脸庞慢慢滑落在大红的嫁衣上,晕开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圈。
喜娘不知内里,还待开口再劝,却被袭人给递了个眼色过来拦住了。
喜娘会意,笑吟吟地挑起岫烟的长发,梳通顺了,上了桂花油,慢慢盘起。
岫烟头发养得极好,又黑又亮,喜娘一边梳一边夸赞。
袭人却知道她是担忧害怕,也许又想起了这十多年的辛酸苦楚。
司棋看着岫烟一点点盛装,心里也不由得跟着就难过起来。
天下所有的女子,最美好的就是这一刻吧?
岫烟十多年辛苦,今日总算是能找到了个如意郎君,日后能博得个地久天长,夫唱妇随。
可是自己呢?
这一生难道都要空付于断井残垣么?
潘又安笑眯眯的样貌突然又浮现于脑海。论相貌,他怎么也不输于薛蝌,可是人品呢,怎么就天差地远?
自己怎么就错托付了终身?
司棋微笑看着岫烟,大眼睛里泪珠在滚动。
忍住,不许哭,那负心薄幸的男子,不值得我为他掉眼泪!
司棋死死咬着嘴唇,心里死撑着。
眼泪却还是流了下来,一滴……两滴……
“来啦,新郎官儿来接新娘子来啦!”
邢蚰烟和司棋听了心里都是一颤:“这一天还是来了么?我就要出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