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诺曼步兵。这个时候,进攻方对守军的压制火力开始向防区纵深延伸,一线堑壕里的联邦军士兵们纷纷起身,用枪弹和手雷招呼诺曼人,但这已经不能够阻止诺曼步兵抵近防线了。菠米弹造成的连串爆炸中,各连军官仍在大声疾呼,士兵们在射击间隙,沉稳自若地装上了刺刀……
机枪掩体里,在魏斯的坐镇下,士兵们心无旁骛地打光了一条又一条弹带。仅仅这一挺机枪,就给诺曼军队制造了上百伤亡,而诺曼人的炮弹几次落在近旁,只差一点就给他们来了个“连锅端”。
终于,诺曼步兵距离一线堑壕只剩下最后几十尺了。魏斯撇下笨重的步枪,拔出双枪,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诺曼人之前的两波攻击,抵近防线时的力量已经被大幅削弱,而这一次,虽然有成百上千的诺曼步兵倒在了进攻途中,但仍有黑压压的一片席卷而来。这意味着守卫阵地的联邦军官兵们,即将接受最为严峻的考验。
走出机枪掩体的霎那,魏斯想起了凯森将军让传令兵带来的口讯。王牌兵团的投入,确实给前期受到联邦军压制的诺曼军队带来了士气大振的刺激效果,但,这好像不足以让他们发生近乎脱胎换骨的质变吧!或许,随同王牌部队抵达北线的,还有诺曼帝国某位了不得的名将?
转念之间,守军阵地便被猛烈的爆炸所笼罩。逼近守军阵地的诺曼步兵,与防守堑壕的联邦军士兵照例互甩了一波雷。浓烈的硝烟中,双方展开了刺刀对刺刀的近身肉搏战。对于这种残酷而又血腥的战斗方式,魏斯早已不陌生,他曾经的战伤早已随着时间而愈合,人性的怯懦在这热血沸腾而又紧张窒息的战斗氛围下自动隐身。在靠近机枪火力点的堑壕里,他手持双枪,与步枪手密切协同,竭力保护机枪射手不受刺刀的袭击。然而,他们的这种镇定与从容,在诺曼人穷凶极恶的攻击面前很快就失去了既有的节拍,变得急促、惊慌,甚至开始出现惶恐与和混乱。
站在魏斯的视角,眼前的敌人确实跟过去不一样了。面对不留胡须的年轻诺曼士兵,他三五发手枪弹就能将其彻底击倒,然而捧着蓄着唇胡的诺曼老兵,就算轰光一个弹匣的子弹,也未必能让对方放弃战斗。究其原因,体质有别只是影响因素之一,战斗技巧与意志力的差别才是最为关键的。战斗中,魏斯刻意观察,结果发现那些诺曼老兵不但格斗技巧出众,闪避意识简直可以跟鬣齿兽媲美,他自己差点因此丢了性命——隔着三四尺的距离朝一名蓄着唇胡的诺曼士兵开火,那厮用快如闪电的动作蜷身向前翻滚,接着挺枪出刺,若不是魏斯反应够快,便被他的刺刀给捅中了胸口。危急关头,双枪的双倍弹药发挥了作用,但这七八发子弹轰过去,虽然当场将其打倒,但这家伙居然又硬撑着爬起来,端着刺刀继续拼斗。魏斯好歹见识过鲜血淋漓的场面,经历过险象环生的考验,并没有被这名诺曼老兵不要命的气势给震慑住,而是瞅准对方身负重伤,速度和力道都有问题,以一种大心脏的气概,空手赢下了刺刀。至于那名诺曼老兵,被魏斯的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口鼻流血,这次再也没能爬起来。
魏斯在心境上小有突破,对这场战斗的整体却无甚助力。随着战斗的进行,诺曼步兵如蝗虫般涌入堑壕,难缠的老兵为数不少,这是此前任何一场战斗都未曾出现过的。目睹此情此景,魏斯不得不承认,只靠第1战地营的这数百人马,要在纯粹的阵地防御战中力挽狂澜是不可能了。他高喊着,呼唤着,让前沿阵地上的联邦军士兵们且战且退,利用一线堑壕与纵深阵地之间的交通壕迟滞敌人的进攻节奏。特意布置在后方阵地上的机关炮和机枪适时地发出嘶吼,然而这种嘶吼,直接被诺曼军队的进攻狂潮所淹没。战线一旦移动,战斗的节奏便在敌军超高压的压迫下失去控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第129后备师根本无力伸出援手。纵有马蒂莱尔上校这样的老手坐镇,他们的战线还是跟着第1战地营一道崩溃……
战线既已崩溃,纵使魏斯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能做的也仅仅是组织起后卫部队,用以阻挡追兵、掩护撤退。撤出防区之后,他很快发现兵团司令部所在地,也即是原793警备团的防区,正遭到诺曼军队的猛攻。魏斯的第一反应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袭击敌军指挥部或炮兵阵地,帮凯森将军减轻点压力,结果发现到处都是诺曼人的警戒线,兵力最少的也有一两个连,自己手里这几十个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残兵败将,无论偷袭还是强闯,根本没什么机会。凯森将军之所以让传令兵带来那样的口讯,看来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啊!
深深的无力感,让魏斯很是沮丧。因为没听凯森将军的劝告,带着兄弟们扛到了战线崩溃,要是不开挂,恐怕连跳出诺曼军队的警戒线也做不到啊!难道说,自己的独门秘笈,眼下的功效就是带着幸存下来的士兵们灰不溜秋地逃回后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