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这个名字久未闻及,但魏斯对它一点也不陌生。
“哦?收到她的信?她在哪呢?”
“按照这封信的内容所说,信寄出的时候,她在自由城。至于现在,我想她很可能已经动身来洛林了!”
“来洛林?这怎么可能!”魏斯一脸吃惊。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贝拉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摆在了魏斯面前。
这是古妮薇尔写给贝拉的信,魏斯没有打开来看,而是反问道:“从自由城到洛林,要么穿过战场,要么远绕冰海,路途漫长,危险重重,她不好好呆在后方,跑到敌占区来教我们唱歌吗?”
贝拉立马一脸嫌弃地看着魏斯:“音乐是她的主业,但不要忘了,当初的医护课程,她是跟我们一起参加的,而且成绩是最好的一个。这一次,她报名参加了志愿服务队,应该是跟着大伙一起来。”
提到这志愿者服务队,魏斯顿感释然。按说大后方民众为了最大限度地支持洛林人民的抵抗运动,组织起以医疗和技术为主的志愿者服务队,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敌占区,他应该感动涕零才对。可是,洛林与联邦军控制区远隔千里,如果是用飞行运输舰运载人员物资,效率自然没得说,但联邦军现在只能通过飞机进行这种穿越敌占区的运输,运来每一磅货物、每一个人员都实属不易。抵抗组织眼下最需要的,是坚定的战斗精英、专业的机械技师以及优秀的外科医生,而不是满腔爱国热情、学了些基础技能的普通平民。按照当前的运力以及优先排序,格鲁曼女士也许到占领区光复都还排不上,也就没有了之前的那些顾虑和烦忧。
当然了,魏斯没跟贝拉说这些。四年来,这丫头的倔脾气一点没改,淑女化的趋势也因为战争的降临戛然而止。现在,她身兼“洛林游击战士”医护队副队长、后勤队监督、宣传队干事等多个角色,做事愈发麻利,火爆的性子却也是无人敢惹。
魏斯凝眉思索之时,贝拉歪着脑袋看他:“哎,你……是不是喜欢她?其实我觉得你们还是很般配的。”
“什么?”魏斯回过神来,“喔,我没有往那方面想。在战争结束前,不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见魏斯没看信,贝拉嘟着嘴说:“她在信里提到了你,很显然,她对你印象深刻。你当然可以等,但别人未必会等。机会,错过了可就错过了!”
说完,贝拉留下小火炉,拎着煤油灯走了。这种小火炉,以往通常是贫寒家庭供妇女老人取暖用的,一般使用无烟木炭,既不熏人,又能够小范围的提供热度,抵抗组织的秘密营地没办法大规模生火取暖,所以,这种小火炉是颇受欢迎的稀缺品。魏斯摘下手套,捂在小火炉上取暖。贝拉刚刚那番话,勾起了他的好奇,经过一番小小的思想斗争,他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信上工整娟秀的字迹,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但这种陌生之中,又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出乎意料的是,这封信只有开头寥寥几句是在叙述昔日的师生情谊,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她的现状——看起来大后方的生活是紧张而忙碌的,物资有些匮乏,但情况还不太糟糕,最重要的是,民众不但没有失去信心,反而在逆境中愈发坚强和团结。信的后面大半篇幅,肯定并称赞了敌占区武装抵抗运动的难能可贵,誉之为“黑夜中的灯火”。听说克伦伯-海森家族在洛林抵抗运动中扮演了积极角色,她几经周折联系上了抵抗组织派驻联邦军的联络员,拜托他们将这封信通过特殊联络渠道传递回来,并且报名参加了退役将领巴尔特牵头组织的志愿服务队,希望能够加入到抵抗运动的行列中来。
这封信从头到尾,单独提及魏斯的地方有两处,再加上这位妙龄女性愿意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辗转来到敌占区投身抵抗运动,让贝拉觉得古妮薇尔是对自己的哥哥心存好感。这种出自常理的判断,也让魏斯面颊发烧、心跳加速,然而他很快冷静下来。如果是英雄主义的崇拜渲染下的个人好感,她完全可以通过飞鸿倾诉衷肠,以她那种端庄文雅的性格,怎么会冒冒失失地加入志愿者服务队,不惜跋涉千里来到洛林?事有反常必有妖。这事,看起来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