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等到抵抗者的火力因为弹药供应和战术策略原因减弱时,已有一多半的诺曼战车失去了行动能力,其中又有约半数冒烟起火,已然归属到了重伤或损毁行列。
突前的装甲战车群遭到阻击,推进速度近乎停滞,这段时间,随同进攻的诺曼步兵们终于缓慢地衔接上来了。他们的到来,一方面分散了抵抗者的火力,间接减弱了己方战车部队的阻力,另一方面,他们携带的机枪和机关炮增强了进攻方的压制火力,他们的刺刀和手雷对利用地道抵近诺曼战车的游击队战士具有致命的威胁。再者,从侧翼迂回攻击的诺曼步兵,也艰难而缓慢地来到了抵抗者的核心防御区。从整体上看,诺曼军队穿越雪林的进攻作战,又重新获得了向前的推力,而依托既有工事进行顽强抵抗的游击队战士们,已经被强大的对手逼到了“力竭而亡”的边缘……
在战斗最为关键的时刻,魏斯一刻也没有离开营地指挥部,他和埃泽森少校坚定地站在一起,从容不迫地指挥着这场敌我悬殊的战斗。为了最大限度地削弱敌军、拖延时间,他们毫无保留地动用了所有迫击炮,并让战士们将库存炮弹的五分之四都打了出去——只保留有限的弹药储备用于夜间的战斗。在极度缺乏直射火炮的情况下,他们硬是毁伤了敌军十数辆战车,放在正面战场,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出于防空作战的需要,联邦军地面部队大量装备各式高射炮,这些火炮一多半都具备对地射击能力,所以在正面战场上,诺曼军队集中装甲战车进行强行突击,往往碰得头破血流,诺曼人在北方边境战役之后,也发现他们的装甲机械化力量更适合在主力部队打开防线后的快速突防和迂回包抄,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他们不会把装甲力量投入到攻坚战的第一线。
见敌军开始发力,己方战线接近崩溃,魏斯不失时机地下令道:“通知各分队各战斗组,立即向‘第二预备防线’转移!给第2和第3分队发信号,让他们从敌人侧翼实施牵制!”
埃泽森没有对魏斯的决断提出异议,待命令下达之后,他不无担心地说:“第2和第3分队的损失已经超过了一大半,如果他们把握不好牵制的‘度’,很容易全军覆没,那样的话,就算我们撑到晚上,原定作战方案的效果也要大打折扣了。”
尽管年龄更轻、资历更浅,魏斯却如同前辈一般拍了拍埃泽森少校的上臂:“现在可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少校先生!这场战争进行到现在,残酷和血腥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也许我们都会战死,但我们大可以确信一点——最终活下来的,一定是智慧和勇气兼具的人,当然了,运气也不会太差!”
很快,游击队战士们纷纷从他们顶住敌军两轮攻击的战线向后方撤离。在大多数区域,他们不需要“抛头露面”,从纵横交错的地道里转移就可以了,也不必刻意摧毁那些地堡和地道。敌人即便占领了这些工事,也不熟悉这里复杂的地道体系,而抵抗者能够在这种光线和射角都不好的地方轻易设伏。
抵抗者火力骤减,进攻者稳步向前,双方就像是事先达成了协议似的,非常有默契地完成了战线的交接。当诺曼士兵小心翼翼地越过雷区、避开陷阱,进入到抵抗者精心构筑的林间阵地时,这里既没有俘虏,也没有战利品,有的只是满地弹壳,以及一些来不及掩埋的阵亡者遗骸。
时间,对抵抗者来说是宝贵的,而在这场战斗中,对进攻一方而言显得更为重要。诺曼军队攻占抵抗者的林间战线后,只逗留了不到一刻钟,这还包括了各路兵马进抵这条战线的时间有先有后,有些浑身水渍泥污的步兵们根本连一分钟的休整都没有,便在军官们的带领下继续前进:有的继续走地面,有的钻进了地道,有的直线突进,有的侧翼迂回,战术协调力和团队配合感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战斗损耗而受到削弱。尚能移动的几辆装甲战车匆匆补充了弹药,当雪林中传来密集的枪声爆炸声,上下齐进的诺曼步兵们遭到对手有组织的阻击,它们便重新编队,紧随着步兵再次投入战斗。
如果抵抗武装是在仓促撤退过程中就地组织防御,那么,诺曼军队不顾伤亡和疲劳的连续进攻,很可能为他们带来一场水银泻地般的胜利,这在他们肆虐威塞克斯、横扫阿尔斯特的大多数战斗中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当他们的进攻节奏被似乎无处不在的地雷以及更加隐秘的地堡和射击阵地所阻拦,这些诺曼人终于痛苦地意识到,这次真是遇到了不一样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