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奔行改为疾步突进,见一个诺曼士兵便射一枪,全然不管他有没有放弃抵抗的可能。
四发四中,这研究区可见的诺曼士兵都被撂倒,魏斯一边盲装子弹,一边搜寻期待的面孔。此时尚早,来到研究区的研究人员还不到正常时间的一半,而平日里所见所闻,那位弗朗茨博士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可说是个痴迷于技术的科学狂人。毫无疑问,只要能将这人带回到阿尔斯特自由联邦去,不说立即扭转战争形势,其作用怎么也能抵上几个联邦师或是一支飞行分舰队吧!就算带不走,扣住他,在这里也能让诺曼人投鼠忌器,有助于自己逃离虎口的计划获得成功。
那位诺曼帝国的“科学狂人”没有让魏斯失望,尽管几名研究员意图掩护他从另一条通道溜走,但他看起来对夹着尾巴逃跑这件事非常不屑。魏斯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用枪口吓退了那几个研究员,对弗朗茨博士说了声“抱歉”,便一手拎枪,一手拽着他的后衣领,半拉半退的往来时的通道走去。
两人进入通道之时,诺茨中尉一行正从对面走来,魏斯掂量一二,反手将步枪背起,拿刺刀抵在弗朗茨博士的脖子上,押着他继续朝前走。
诺茨中尉那边则停住了脚步,但他没有呆着不动,而是伸出左手,用钳子般的手卡住尼古拉的肩膀,将她从诺曼士兵那里拽到身旁,右手所持的大口径左轮毫不客气地顶住她的脸颊。
“放下你手里的刀,否则,她今天将死在你面前。”诺茨用的是他一贯的傲慢语气,说的也是字正腔圆的诺曼语。
对诺曼人而言,究竟是飞行技术领域的顶尖专家重要,还是敌方现任总统的小女儿重要,魏斯不必揣测,他用阿尔斯特语朗声道:“猜猜看,如果我割开他的喉咙,你们还有没有可能将他救活?”
诺茨中尉脸上的表情由傲慢的烈日变成了雷暴来临前的阴沉,他瞪着魏斯说:“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诚然,站在你跟前的我,是个失去了所有骄傲的败军之将,就像是被猎人捕捉并且关进笼子的野兽,活着跟死去没什么差别,而你不同,你有着令人羡慕的身份和充满憧憬的未来,你可不能因为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失去你的前途!”魏斯的自贬,亦是在提醒对方:咱赤脚的可不怕穿鞋的!
诺茨没有立即回击,貌似还在考虑如何应对。魏斯没有给他安静思考的机会,而是押着弗朗茨博士往前走,边走边扰乱他的思维:“你们最好给我让开,若是我一个不小心割断了弗朗茨博士的喉管,他会在几分钟内痛苦的死去,我将了结我的痛苦,但很可惜,你们不能对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真正的输家只有一个……你,诺茨中尉!”
这个时候,诺茨中尉怎么也该联想起今天的试验安排了,他捏着尼古拉的肩膀一步步后退,口中说道:“别以为自己很聪明,什么都能瞒过我们,你想利用那架试验飞行器逃走,对不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它现在压根就没有燃料,也没装入飞行石,根本飞不了!”
魏斯知道,对方不完全是在诓自己,诺曼人的人造星源石在结构的稳定性方面仍在存在技术时限,试验飞行器确实要在起飞前加装人造星源石组件——倒算试验时间,此时很可能刚刚装好,也有可能稍晚一些才会加装,而这些因素实际上都已经在计划的考虑当中。因此,魏斯押着弗朗茨博士往前走,只威吓前面的诺曼士兵让路,不说其他任何事情。诺茨中尉自以为抓住了这场闹剧的关键,示意士兵们不要强上,以免弗朗茨博士在此遭遇不测。
从船体中部的研究区到侧旁的试验区,距离不过几百尺,在这种紧张对峙的情况下,十分钟才走了大半。就在快要抵达试验区时,魏斯突然押着弗朗茨博士转向了另一侧的通道,它通向这艘飞行船仅有的几个炮位之一。对于在附近巡逻警戒的诺曼战舰而言,这艘飞行船所装备的小口径火炮无论威力还是射程都不值一提,它们的存在,能够防备联邦军战机的袭扰,以及给自己壮胆,仅此而已。
片刻过后,诺茨中尉终于意识到魏斯“改变路线”的目的所在,急忙大喊“炮位里的人,关闭舱门!”
炮位与内舱之间的舱门可不是普通货,而是具备防爆防火功能的厚重钢门,需要通过滑轨开启或者闭合,值守在那里的诺曼舰员连忙转动摇柄,但还是被魏斯抢先一步,他押着弗朗茨博士从还未关闭的舱门挤了过去。等到诺茨中尉领着他的精兵强将跟过来,舱门继续移动,直到留下一道常人无法通过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