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顾言墨,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吧。
原本他也应该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因为你的离开,才促使他被迫成长,一个人撑起了整个顾家,我想顾家最难走的那那几年,应该都是他一个人独自撑过来的。
郑启还想说,你一个人自怨自哀这么多年,觉得自己被人抛弃,没有人问过你的意愿,那顾言墨又何尝不是呢?
谁又规定了优秀的人就一定得承受的、承担的更多,也从来没有人去问过他,究竟愿不愿意做顾氏集团的总裁。
父亲母亲,还有自己的哥哥,接二连三的去世,带给他的打击应该是最大的吧,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不得不迅速的成长起来,独自一个人,挺过了顾氏集团最难熬的那几年。
但是郑启知道,这些话,不应该由他说出来,就算他现在说出来,沈禹寒也不一定会想得通。
扳倒顾家,报复顾家的执念,早就在沈禹寒心中生根发芽,支撑着他熬过了这些年,如果现在你告诉他,让他放下仇恨,放下从前的一切,可能他会在那一瞬间,连生活的意义,都找不到了。
其实,越站在高处的人,也有太多的逼不得已,很多事情啊,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禹寒、顾言墨,简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可能他们三个人自己从来都没有搞清楚过,但是郑启作为一个旁观人,却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她们三个之间说白了,充其量不过是,爱和被爱的故事,有人爱而不得,就有人因爱生恨。
郑启想着想着就想到自己,然后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在爱情当中弥足深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头论足别人呢?
“我发现人啊,真是一个特别奇怪的生物,从前你藏着掖着,不给我喝你那个茶的时候,我每次,难道你家,都心痒难耐,觉得应该怎么样都要喝上一杯。”
郑启说着就拿起茶几上的茶,慢慢品了起来,“可是后来,你不管我了,我可以随意的喝这个茶的时候我又发现了,它好像并没有我想象当中的那么好喝,喝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想说什么?”沈禹寒看着郑启,直接忽略他的兜圈子。
“没什么,就是感慨一下,刚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这句话说的真的不错。”
郑启说完这句话,就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放下茶杯,满足的咂了咂嘴。
“行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琢磨吧,我先回房睡觉去了,明儿一早我还要去给叶蓁买早餐呢。”说完,郑启就大摇大摆的回房间去了。
沈禹寒站在沙发旁,若有所思的盯着郑启离开的背影。
他其实知道郑启想要跟他说什么,但是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考虑问题的方向也就不同。
或许对于郑启来说,放下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也是皆大欢喜的办法。
但是他却不知道,放下,这两个字,对于沈禹寒来说,却是最难最难做到的事情。
人生在世,这一辈子又有多少人,能够领悟的透彻放下这两个字,能够坦然的做到放下。
如果这件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别人能不能放下沈禹寒还不知道,至少现在对他来说,他是无法做到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