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应下了。再说,日后还能把女儿留在身边,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事呢?
先生说,这事他会跟亲家那边再说说,让玉梅跟着去省城。还说,余老爷以前也提过这事,他是一个非常开通的人,定会答应的。
而他们走后,这院子就托给大哥和大嫂来照看了。乡里的土匪实在是太多,城里相对安稳一些。老爷子和老太太搬过来后,也能住得舒心一点。
*
新婚之喜,自然是一番甜蜜。
虽然二人只是相拥着,躺在帐子里说话儿。可那种恋爱的感觉,却更深了。
林玉梅觉得这样挺好,男女之事水到渠成之时自然会有。现在,她跟老余都不好意思,只好小打小闹地亲一下。
婚后第三天,余茂生就带着玉梅回门了。
二人收拾一新,还提着大包小包的,摆了满满一车子。
一进门,林太太一把拉住女儿的手,不由得落下泪来。
林玉梅见娘这样,赶紧掏出帕子给娘擦了擦,还哄着她说:“娘,过几天咱不是又见面了嘛?以后,我就跟娘住在一起……”
余茂生也在一旁说道:“娘,还有我呢!到时候,您可不能嫌弃哦……”
林太太破涕为笑,赶紧把姑爷让进屋里,说这就去弄几个好菜,中午好好喝一顿。林玉梅一见,也系上围裙下厨帮忙。
林太太说:“玉梅啊,你是新娘子,就不要沾手了……”可林玉梅嘻嘻一笑,才不讲那么多呢。
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玉铭不停地瞅着姐姐,还跟娘说:“娘,我也要娶媳妇儿……”
林先生瞪了他一眼。
心说,这娃娃咋这么调皮?心思就不知道放在学习上?瞧瞧玉斌成绩多好?这一回又考了个满分。
到了下午,送走了女儿和姑爷之后,林先生赶到茶馆跟余炳坤见了个面。
俩人喝着茶,聊了聊时局。
林先生瞅了瞅周围,见无人注意。就压低嗓门跟亲家透了一点消息,还说省城那边的大户人家已经开始南迁了,让亲家心里也有个数。
余炳坤本就是个精明的,对时局也颇为关注,听了这话就考虑起了后路。
他是个生意人,待人一向宽和,也从未做过昧良心的事儿。对那边的政策,多少也听说了,只怕到时候对他们这些剥削阶级不会客气了。
见林家在转移资产,他也有了南迁的想法。况且,他在年后就把棉花厂给关了,只剩下榨油厂在勉强维持着。家里的田产也基本上卖光了,价钱虽然不算太高,可也不错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
余炳坤谢过了林老弟,便回了家。
到了晚上,他把这个想法跟太太一说。余太太心里一惊,可多少有点醒悟。
家里面,老大和老二早已成家立业了,平日在厂子里帮老爷做事,倒是没啥可担心的,只有茂茂独自在省城念书,让她放心不下。
于是说道:“老爷,如果真是这样,那干脆让茂茂休学吧?咱先看看动静再说?”
“嗯,我这就去跟茂生谈谈,实在不行就让少奶奶跟着过去,在那边看着他。再说,省城那边不是还有他岳父一家吗?倒能有个照应……”
跟太太商议好了之后,就打算做两手准备。
第二天一早,余炳坤就找到儿子,跟他一说。余茂生自然不肯休学,更不想离开省城。听爹说,开学了可以让少奶奶跟他一起去省城,就赶紧向爹道了声谢。
他想,玉梅复习了那么久,就想考医师资格,可这个只能去省城考,他是个学生带着个家眷多有不便,可现在有岳父大人照应着,这个问题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林先生回到省城后,就开始找房子。正好有一位同事的亲戚要举家迁往南方,城东有所院子就空了下来,正想找个可靠的人家给看着。
这么一来,一拍即合。
林先生过去瞧了瞧,院子不小,连堂屋带厢房一共六间,家具都是现成的,设施也很齐全,可租金要得并不多,于是便租了下来。
林参议员听说后,也说:“文宣,那一片环境不错,治安也好,离这边也近,你搬家时言语一声,我这边安排一辆车子把弟妹他们都接过来……”
林先生道了声谢,便着手准备起来。
还托人联系了春城医院,打听医师资格考试。那边回话说,这一期考试定在了八月下旬,只要通过了,还可以聘为医师助理。
当然,这种考试绝非易事,即便是那些专科毕业的也不一定能合格。他想,玉梅很聪明,又有一点基础,只要肯下功夫还是有一线希望的,于是就给玉梅报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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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月中旬,林先生就把太太和孩子们都接了过去。
这时也临近开学了,余茂生也带着玉梅去了省城。
安顿下来之后,林玉梅就加紧复习起来。对这场考试,她很有信心。前世,她有着几十年的行医经验,这些基础知识自然难不倒她。
她住在家里,父亲一早就去上班了,她一边复习,一边帮娘收拾家务。老余也陪着她,很少出门。就像在老家时那样,恩恩爱爱的,十分和睦。
考试前一天,林玉梅和余茂生去春城医院查看考场,却意外地碰到了一个人。
她刚出考场,就见一位戴着眼镜的高个子男人从楼里出来,上了一辆黑色小汽车。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人正是高医生。
她有些奇怪,高医生离开诊所后,咋跑到省城来了?
她给老余一说,余茂生也有些纳闷。
黎先生跟他讲过,说要暗里调查高医生,可究竟是啥结果?却并不知晓。不过,看目前的情景,这位高医生的行踪是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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