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去拾那几块碎了的玉佩,却不慎被锐角划破了手指,煜倾见了连忙也蹲了下来,先是替我吮吸伤口,而后又抽出怀间的素帕为我将伤口包好。我感动煜倾的关怀,却在抬眸间忽然望见那嬷嬷频频流连,回了好几次头,目光始终落在地上的那枚玉佩上。我心念大动,连忙站起来奔过去扣住那嬷嬷的手腕。
“娘……娘娘……”那嬷嬷有些惧怕地望着我,语无伦次间眼见着又要跪下。
“嬷嬷放心,吾等并没有恶意。“我和颜解释道,”只是方才本宫见嬷嬷的神色,好似认得这玉佩?“
“不不不!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那嬷嬷听我一问更是惊慌,连连否认道。
然而我和煜倾都感觉得出,越是被否认,此中也一定越是不寻常。
这时煜倾走上前来,虽然笑着,却含了威色:“方才嬷嬷打碎了的这一盘玉器,即使说不上价值连城,但也值千万两白银吧!若是依罪论处……”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那嬷嬷面色惨白,再次想往下跪,却被我拉住了。
“皇上与本宫也不想难为嬷嬷,只是这枚玉佩对吾等来说非常重要,若是嬷嬷知道些什么内情,肯请尽数言说。”
“可是奴婢……奴婢真的……真的什么都不……不知道啊!”
见那嬷嬷仍有犹豫,我更进前一步执起她的手,含笑轻抚着道:“嬷嬷不用害怕,吾等也只是就此玉佩向嬷嬷请教罢了,并无其他。”
那嬷嬷望望我,又望望煜倾,低头沉默一阵:“只是……”
煜倾直截明了道:“这样吧,无论你说些什么,朕都恕你无罪,只求你知而不言,言不无尽。”
“好吧……”那嬷嬷停了好一会,才徐徐道:“其实这枚玉佩并非今朝所制,而是来自前朝。”
“前朝?”我与煜倾皆是一愣。
“是的。”那嬷嬷放低了声音道,“那玉佩的形制乃前朝皇室所定,凡帝姬出世及满月,皇上便会赐下一枚这样的玉佩,每一枚玉佩除了刻下的字不同,其余都是一样的,而刻下的字便是帝姬名字的尾字。”
“月”对“舒月”,“桐”对“莞桐”,“雪”对“皓雪”!
如此一来,除了第四枚玉佩的主人还不知所踪,其余的一切就都对应上了。
闻得此事事关机要,煜倾压低了声音问:“你能保证你所说的一切都属实吗?”
“千真万确!”那嬷嬷肯定道,“不瞒皇上和娘娘,奴婢自前朝起已经侍奉于宫中,还是当时最高品级的玉石雕刻师之一,而且其中一枚玉佩还是奴婢亲手所雕!”言及此她微微叹息一声,“只是如今老了,眼睛昏花,只能做一些闲杂事物……”
听她言此,我急忙追问:“嬷嬷可还记得当时所雕刻的玉佩底端的字是什么?”
“回娘娘,若奴婢记得没错,应该是‘念’。”
“念!”我心底大惊。
“嗯,当时的萧妃娘娘产下四皇女,帝赐名‘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