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会不会也爆炸啊……”
一群人的窃窃私语都灌不进季暖的耳朵里,她强忍着眼泪,双眼腥红的盯着已经碎裂的车窗,用力的要挥开封凌,封凌却仍是用力的抓着她的胳膊,最后干脆两手去抱住季暖:“墨太太,你别冲动!”
“放开我!”
“墨太太!”
“封凌,你放开我!”季暖撕声喊着:“放开——”
“现在这辆车随时可能会发生大面积自燃的状况!墨先生不顾性命将车冲过来横挡在这里,就是为了保住你的命!无论墨先生怎么样,如果你现在还不退开,墨先生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牺牲什么?怎么可能会牺牲?他不会的——”季暖疯了一样的在她怀里挣扎,最后实在挣扎不动,听见南衡他们正在试图翘开车门板的声音,眼泪再也止不住,整个人无力的向地面上跪了下去。
“季暖……”封凌忍不住叫她的名字,低下头看见季暖不停颤抖抽动的肩膀,手握在她的肩膀上,努力平静着声音说:“你下身都是血,你先上车,季暖,你别这样……”
眼见着车下汽油上的火苗越来越大,季暖想要上前去扑灭,南衡骤然抬起眼看向季暖的方向,沉声道:“封凌,立刻把季暖带走!”
带走季暖是必然的,有了南衡的命令,封凌更是强行将季暖从地上扶了起来,搂着她的肩,拉着她的手:“走!”
季暖没说话,也不动,只一直盯着黑色宾利,看着顺着车门蔓延出越来越多的一大片的血泊,只觉得天昏地暗。
“墨景深,你给我出来,快出来啊。”季暖脑袋发空的,无意识一般的要向车门走去,却被封凌按住。
她怔怔的看着已经变了形的车门:“宾利车的安全气囊比很多车的都要好,他不会有事,对不对……”
季暖像是在与封凌说话,又像是在与车里的人说话,更仿佛像是在自言自语。
封凌没吭声。
再怎么好的车,刚刚是直接以着极限的速度冲上来的,这种速度之下如果是普通的车,估计一瞬间就会撞散了,那种巨大的冲击力就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承受得住的,何况刚刚墨先生是把车横挡了过去,被撞的部位是车侧身,侧身的防御性本身就没有前后的车身那么牢固,车内的情况显然不会比车外更好,只会比她们看见的更糟。
在季暖几乎要被巨型货车活活碾压至死的一瞬间,墨先生是拿他自己的命来换季暖的命。
刚才他忽然将车开到极限的一瞬间,没有人能料到这一幕。
即使封凌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早已经见惯了生死,可刚才那一幕,她仍然永生难忘。
封凌握着季暖的手,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就要带她走。
季暖其实的确没有多少力气,下身的腥红与粘腻更是让她明白在这一刻她究竟都失去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在被强行带着转身的瞬间,季暖的眼神空洞发直的望着地面,耳边仍然能听清宾利车上滴着汽油的声音,一滴,两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