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他们在这里拉尿呢。”
“拉就拉了,刚好给树施肥嘛,有什么大不了?”郭伟严肃地说,俨然市委大领导般,不可仰视。
老清洁工只好干笑两声,拿着扫把走了。
等到他一走,郭伟笑道:“你们尿急,怎么不去里面撒埃”
毛平还在气头上,撒泡尿受了一肚子冤枉气,正愁没地方撒,于是骂道:“那里面能是我们去的地方吗?我们就一个乡下的小干部,到这地里,还被一个清洁工欺侮,妈的个老逼。”
“里面厕所没几个人埃”郭伟说,神态显得高傲,语气却是很委屈的意思。
“不去,不敢去。”毛平恨恨地说,又动手去掏家伙,边掏边骂:“我日他姥姥的,老子撒一半,憋了回去,要是憋个前列腺炎出来,谁负责。已经被欺侮了,老子不撒完,冤死了。”
说着顾自掏出家伙,朝着树,嗯了半天,才淅淅沥沥尿出一点点来。
“完了!老子得病了。尿被吓跑了,尿不出来了。”他哀叹着,把家伙端详了半天,哭丧着脸看我。
“滚一边去,恶心不你?”我笑骂他道:“手上还沾着尿呢。操1
我们故意恶心郭伟,让他站在一边尴尬无比。
他现在是县委干部,我们是乡镇干部,他是高级人,我们还是土八路。我们土八路,素质就是这个鸟样,爱管不管!
郭伟果然受不了我们的挤兑,笑了笑说:“快开会了,我先进去了。”
“郭县长走好啊1毛平故意冲着郭伟的背影喊。
郭伟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下,终于没转过身来。
我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郭书记,何家潇要回来了。”
我是有意识故意这样叫他,在组织部没有正式文件下达前,郭伟还是我们苏溪镇的书记,不是春山县的副县长。
郭伟显然呆了一下,我看到他的背影抖了抖。转眼又复归平静,他没转过身来,说了一句:“他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径直走了,我和毛平站在树底下对视一眼,快活地大笑起来。
转到礼堂大门口,看到干部们陆陆续续进去了。门边邓涵宇焦急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一眼看到我们,急忙奔过来,拉着毛平走到一边,憋着声音说:“都搞定了?”
我装作没听见,扔下他们往礼堂里走。
邓涵宇是在问毛平,他精心准备的举荐信,现在要出手了。
邓涵宇万万没想到,他处心积虑的举荐信,早已被我冲到下水道,漂洋过海去了。
我舒畅地笑,找到刚才的座位,一屁股坐下去,闭着眼准备享受台上领导的催眠。
不一会,邓涵宇他们过来了,毛平从我身边挤过去,故意在我的手上捏了捏,我张眼一看,他正朝我挤眉弄眼地笑。
再去看前边郭伟的脑袋,发现他的背影已经没有了上午一直的挺拔,似乎萎顿了下去。
秘书长宣布会议继续,陈书记再次上主持台作报告。
我突然感觉腰间一阵轰动,掏出手机一看,是雪莱发来的短信。
陈哥,你来开会也不告诉我?晚上我去你房间坐坐!
我一惊,抬眼去看邓涵宇和毛平,他们两个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还在认真地听报告。
雪莱说到做到,在她的酒店里,她要找到我的住房,简直比吃一根冰棍容易得多。
但假如今晚黄微微要来呢?如果她们碰到了一起,我该如何解释?
一阵烦闷涌上来,我突然觉得双腿间像吊了一块铁坨,沉重得难以呼吸,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尿。
一想到尿,就再也憋不住了,顾不得周围干部的眼光,我猫着腰,低着头,朝会场外开溜。
老子先尿一泡再说!我恶狠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