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广场,也是无数宫灯悬于半空。原本空无一物的广场之上竟然凭空冒出许多松树来,每棵树上都以丝绸彩带布置,搭配四色宫灯,看的让人是目瞪口呆,同时也是豁然开朗。
此刻的皇城内外,当真如人间仙境般。
大小官员都叫眼前景像吸引,一时倒忘了去坐班。
英廉也从轿子中走出,他看了眼地面,发现地上并无任何泥土,显然是有专人连夜清理过。不由心道内务府办差倒是有效率的很,却不知那帮家伙从中贪墨了多少。
“老爷,你看那,看那!”
“......”
英廉的随从同轿夫好像乡下人进城般,四处张望,很是兴奋,一个个都叫眼前的美景给看花了眼。
可他们的主人此刻对眼前富丽堂皇的景像却如无睹,反而面沉如水,眉头也是轻皱。
不远处有人看到了面沉如水的英廉,略一思索缓步过来,轻声道:“计六兄,户部这下麻烦了。”
“计六”是英廉的字。
来人是《四库全书》总裁官、上书房总师傅、东阁大学士,任军机大臣的刘统勋。
“何止是麻烦,我看把户部当了都不够。”
又有一人走了过来,却是原大学士尹继善之子、现任军机章京的庆桂。
“太后六十大寿时用银九百六十万两,七十大寿用银一千三百万余,这次八十大寿规模可比前两次大得多,我看弄不好就要半个国库了。”
望着张灯结彩犹如仙境的皇城内外,庆桂忍不住摇了摇头。
大清如今国库年入三千万余两,皇上给太后做一次生日就要花去国库一半收入,任谁不心惊!
刘统勋苦笑一声,对英廉道:“计六兄,你如今兼着户部的差,这户部什么情况想来你比我这军机更清楚,我看你还是要上折子才行,不然亏空太大从哪里着补?”
言罢又叹口气道:“前番用兵西陲,平定准、回两部历时五年,所用帑银三千万余两。前次用兵金川,地仅千里,不及准、回两部十之一二,用帑银至四千万,然事半功倍,今小金川再反,三路大军齐集,恐钱粮开销不下三千万。三十一年时用兵缅甸至三十四年,也用银千万余两...如今又要为太后庆大寿,国库哪里能供应得上,若不行劝阻,国家财力竭了不说,民间也必定怨声载道。长此下去,如何得了。”
“可不是么,前番巡幸,有司地方一意奉承,所费岂是以千万来计。东南元气大耗,影响所及,吏治民风都一一败坏。我等身为臣子,岂能趋利避害,不加以劝谏。”
庆桂虽然年轻,却是满洲大员中难得务实清廉之人,也以敢言敢谏著称。
“刘中堂且放心,既我担着户部差事,自当以国事为重。”英廉表明态度。
“如此,甚好。”
刘统勋也不多言,自去上他的轿子入值军机。庆桂则是留下又与英廉多说了几句方才告辞。
目睹庆桂走远,英廉正要上轿,耳畔传却来一人的声音:“皇上乃大孝之人,中堂不可就太后寿辰一事谏言。若国库真难以支应,倒不妨请开大捐。”
所谓“大捐”即吏部“捐纳”办法中的暂行例事——遇到特定大事拿出一些高品官爵发售。
吏部常规发售的官爵多在四品以下,大捐所售官爵则最低也在四品,且多为实职,所以只有遇到特殊情况才会拿出来发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