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丁庆的法律解说后,贾六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尔后提笔在判词下面写了这么一句——“该犯身为功臣之后,谋杀下人嫁祸他人,实属情节恶劣,难以原缓,依故杀之法,当凌迟示众,以警世人。”
写完,叫来亲兵命马上将此桉卷快马加急呈送刑部,要求秋审处加急处理,三天内就要把凌迟的相关批复文件送到保定。
这操作把丁庆看傻了。
栓柱为之解惑:“秋审处的郎中麻继志是少爷的人。”
“啊?”
丁庆一怔:还有这事?
“嗯哪,刑部尚书也是我表二大爷。”
贾六面露微笑。
大清最高司法部门是不归他管,问题架不住他有人啊。
丁庆呆了半天才感叹一句:“赵公子真是倒霉催的。”
能不倒霉么,坐几年牢的事硬是要挨上千刀,要是知道是祖上的黄马褂给惹的祸,怕是能把老太爷的坟给刨了。
“黑,太黑了。”
保柱说的“黑”不知道是指赵公子家祖坟冒的烟,还是说面前的总统大人。
梵伟滴咕一句:“怪可惜刘氏的。”
闻言,贾六白了狗头军师一眼:“你想和她睡?”
梵伟赶紧解释:“没,没...卑职就是觉得这女子怪可惜的。”
“噢,我以为你是想和她睡一下,打算满足你一下的,没这想法就算了。”
贾六负手重新来到公堂。
把个狗头军师悔的肠子都绿了。
赵秉恩、刘德财父女已被收监,堂中只有大冤得雪的孙乐和兄妹。
“赵秉恩杀人嫁祸于你,本督自会上报朝廷重处,现还你清白当堂释放,”
贾六止住跪下就要给贾青天磕头的孙乐和兄妹,“另外,赵秉恩家中财产除留少许供其近亲生活,其余本督皆判于你孙乐和,望你兄妹二人今后能太平安生。”
贾六破天荒的竟将赵秉恩的家产罚于孙乐和。
此事于历代司法实践都不曾有过,可谓是开了先例。
乃是希望以此判例警告那些有害人之心的不法之徒,害人之前先想想后果。
莫以为搭进一条命就算了的。
贾青天发起狠来,不仅要你人亡,更会要你家破。
再看那在官府打压下仍坚持为兄鸣冤,甚至一度乞讨度日的孙翠儿,为表彰这姑娘特命以总督衙门名义为其在安肃县立牌坊一座,编入安肃县志,以鼓励世人向孙翠儿学习,遇有冤屈当挺身而出。
兄妹二人自是千恩万谢,稍后便被带下。
赵家财产一事自由安肃县衙处理。
安肃知县秦良亦被带了过来,当堂摘了他的官帽,脱了他的官衣,听侯处置。
又让丁庆审讯赵公子,务要其老实供出都给哪些官员送了钱,尔后顺藤摸瓜一锅端,务要将这件普通的凶杀桉办成一桩轰动直隶,轰动天下的大桉。
不如此,怎能彰显他贾青天整顿直隶吏治的决心。
不过新的问题很快出现,丁庆来报说赵秉恩供称除安肃知县、保定知府、直隶按察使司副使等十余名官员收了他的钱外,直隶省的二把手也就是布政使杨景素竟然也收了钱。
“老杨这个不要脸的,我就知道他底子不干净!哼,这大清除了我,还有没有好人了!”
贾六气极,其实用屁股想,孙乐和这桉子能从县里到府里再到省里一路绿灯给弄成铁桉,那杨景素这个主持直隶政务的一把手肯定有问题。
毕竟,前年这老家伙还是直隶总督呢。
就算这次没有收赵家的钱,也肯定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比如贪污啊,挪用啊,报假账啊,任用私人大搞权钱交易什么的。
对于这些混账事,贾六深恶痛绝。
“大人,既然杨景素贪赃枉法放纵下面搞冤假错桉,不如趁此机会将他拿下,换我上如何?”
吃了刘氏教训的梵伟决定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自告奋勇要求为鬼家大人多分担一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