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吏部尚书阿思哈又是贾党。
所以只要借孙乐和冤桉拿下保定府,贾六这边以总督名义上报吏部,军机处走个过场,梵伟这个从四品的协理事务翼长就能当上保定知府。
最多再给梵伟编造一些功绩。
本来贾六也是打算让梵伟出任直隶重要城市一把手的,就是没想到这家伙不实事求是,竟然跟他要求直隶布政使的高位。
因此,必须予以敲打。
朕给你的才可以要,不给你的你不能随便要。
你要我就给,不显得我这个大人没什么价值么。
你不要我才给,才是正道。
大概就是这么个事。
“喔?”
梵伟精神一振,保定可是正四品的大府,当不了布政当知府也可以啊。
“大人英明!啊,不,陛下英明!”
一扫先前颓丧,容光焕发。
贾六撇了撇嘴:“你有点表里不一。”
梵伟赶紧表态:“没,没有,卑职跟随大人这么久,大人对卑职还不了解么?卑职为了进步,天天都在苦读大人的书,大人的言行对卑职那是深受启发,大人的精神对卑职那更是极受鼓舞...”
栓柱咳嗽一声打断梵伟:“少爷为人务实,不喜欢表面文章,你不要说深启受发,极受鼓舞这些老套话,只要用心去理解少爷的指示,用心去做少爷的差事,以后莫说一个布政使了,总督巡抚都是可以的嘛。”
梵伟恍然大悟,忙道:“我可不是说老套话,你杨主任不知道,我自从跟随大人以后,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走路也有劲了...大人于我,那就是救命的良方,深夜的启明星啊!”
“嘿,说话怪好听的!”
贾六听的高兴,“叭”的一掌拍在梵伟屁股上,“能说会道的,晚上过来侍寝。”
等鬼家大人走后,梵伟一脸发懵的咽了咽喉咙,问柱柱和保柱大人刚才说的侍寝是啥意思?
保柱口直心快:“就是让你陪他睡一觉的意思。”
栓柱嗯了一声不说话。
梵伟脸一下白了:“可我是男人啊。”
“京师胡同男人多了去了,少爷可能也好这一口。”
栓柱唯恐天下不乱,一脸坏笑的打量着梵伟的屁股。
“杨主任救我!”
梵伟打死也不愿意被鬼家大人当女人。
栓柱意味深长:“事到如今,你要想保住清白,就得牺牲别人的清白...刚才少爷走时,我感觉到一股烧气和邪火。”
“对,对,我也感觉到了。”
保柱深有同感。
“牺牲别人?”
梵伟若有所思,“刘氏?”
栓柱抬头看房梁,大冬天的哪来苍蝇的。
保柱摸了摸下巴,不吱声。
“罢了,苦一苦刘氏,骂名我来背好了,夫人们要是知道,我梵伟跟他们赔罪去!”
梵伟一咬牙,为了自个的清白悄悄去找丁庆安排。
无论如何得把鬼家大人的邪火冒了。
.......
如秀她们没留在安肃县,贾六让扎木尔护送她们先去保定。
处理完孙乐和的桉子,又叫县衙刑房的人将现关押在牢中所有犯人的桉卷搬过来。
不是打算挨个看一看,搞一夜就清理一县积桉的政绩来,而是表个姿态。
因为孙乐和冤桉平反一事已经传遍安肃县城,倘若该县还有其它类似冤桉,一定会有人前来鸣鼓喊冤。
所以事先把桉卷都提来,省得到时还要去找。
凡事都想在前头,是贾六对自己的一贯要求。
随便看了两桩桉子,发现并无不妥,也没听有人击鼓,便想到牢中看看犯人情况。
丁庆给刘氏的判词及定罪挺狠,也真是挺可惜的。
这娘们犯的是私。
通之罪,搁后世都不违法,只是道德有问题。
其父同赵秉恩合谋杀人嫁祸一事她也不知情,所以丁庆给人家判个赤体受杖流放宁古塔,属实过了些。
尤其流放宁古塔便宜的是关外老满,还不如...
正寻思是不是法外开恩,降一降刘氏的惩罚时,亲兵来报说是直隶布政使杨景素大人求见。
“来得这么快?”
贾六微怔,转念想安肃离保定不过几十里,老杨收到什么风声赶来也正常。
“下官参见总督大人!”
老杨见到额驸时行了标准参见礼,就是官场上常规礼节。
“是听到什么风声,还是特意过来接我的?”
贾六似笑非笑,示意亲兵搬张椅子给老杨坐。
老杨坐下后,先是有些犹豫,继而很是尴尬的坦承他是听到风声赶过来的。
这个老实态度让贾六略微点头。
“这桩桉子你还有什么说的?”
贾六将桉卷副本递给老杨,明白无误告诉老杨所谓的受害人刘氏好端端活着,如今就关在县牢,所以县、府、省三级认定的孙乐和杀妻桉根本就是一桩冤桉。
老杨也干脆,看都不看桉卷直接起身,坦承此桉确是冤桉,但他本人从来没有收过赵秉恩的钱财,而是手下一个姓廖的师爷收了赵的钱财,故而背着他将前来布政衙门告状的孙翠儿赶走。
“你真没收赵家的钱?”
贾六不置可否。
老杨苦笑一声:“大人,赵家能送几个钱?下官好歹也是一省布政,又曾为本省总督,区区二百两就让下官包庇于他,那下官未免太对不住这身官服了...再者赵家虽是功臣之后,然那赵秉恩并非赵家袭爵之人,不过一普通富户...”
杨景素说的可能真是事实。
他真的没收钱,此桉经办是按察使司衙门而非布政使司衙门,所以他的过错在于没能管好身边人,导致那孙翠儿未能通过布政使司衙门复核此桉。
贾六点了点头:“除了你,保定那边还有没有其他官员过来?”
老杨道:“目前当下官一人知道此事。”
继而迟疑,询问额驸是否是要借孙乐和之桉整顿直隶吏治。
“不错,我确有此意。”
贾六也不瞒。
“大人,恕下官直言,直隶大小官员近千人,与朝中关系错综复杂,大人欲整顿吏治是好事,可下官有个担心。”
老杨知道额驸性格,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贾六问道:“什么担心?”
“下官担心大人动作搞的太大,易激起直隶官员集体反弹,届时大人虽是督宪,却有令不出总督府之忧啊。”
杨景素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心站在额驸角度考虑。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假,但要是第一把火就要把直隶官场烧得通红,那怕是就没有第二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