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有提名权的人提名宗室。
如此一来,保不住这次竞争帽子王的宗室会多出一大堆来,谁能被提名,谁能得到更多票数成了各方焦点所在。
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次国议大会定然热闹至极。
不过这与大多数官员没有关系,他们一没有提名权,二没有投票权,只能在边上看个热闹。
很多官员私下里都说军机处搞的这次国议大会简直就是儿戏,把大清的帽子王弄得跟市井般儿戏,长此下去,礼法何在,体统何在,朝廷颜面又何在?
有稍了解底细的官员则是清楚这次国议大会若是顺利召开并结束,恐皇上权威彻底扫地,京内京外只知有富中堂,而不知有乾隆爷了。
“......”
外面官员们在那互相猜测讨论,牢骚不断时。
一间小黑屋内,共进会京师分会长、大清吏部尚书阿思哈又一次将笔递了过去,劝说呆若木鸡的兵部侍郎纪昀:“纪大人,你都想了小半个时辰了,再不写的话,我怕你连写的机会都没有了。”
耐心又等侯,然而还是迟迟不见纪昀提笔写劝进书,不由失了耐心,微哼一声:“纪晓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难得额驸看中你这个人材,一心想提携于你,你要真的不晓得好歹,那就别怪老夫不讲同僚情面了!”
言罢,命人将一杯酒递在纪昀面前。
不用问,这杯酒肯定有毒。
纪昀真喝下去,一代文宗就此陨落。
看看摆在面前磨好的笔墨,看看那杯泛着诡异颜色的毒酒,纪昀当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是,他的确是想通过吹捧贾佳世凯获得这位直隶总督的青睐,但不意味他纪昀就此背叛皇上,背叛大清,当贾佳世凯这个乱臣贼子的走狗了!
真是任谁也想不到大清朝的封疆之首竟有窥夺大位的狼子野心,更想不到大清朝的吏部尚书也为其伥目,做了鹰犬之辈!
若是早知此子乃虎狼之辈,断然是不会写那劳什子平定教乱颂,狗屁贾公汉复大传的。
“看来纪大人是真不想进步了。”
阿思哈冷笑一声,手抬了抬,边上立时有一人上前打开《百官录》,轻声读道:“纪昀长子纪汝佶,举人出身,现任泰安知县,次子纪汝传现任江宁同知,三字纪汝似今年十岁,其长兄纪晫,从兄纪昭,正妻马月芳,妾文鸾、郭彩符、沉明轩,纪家满门大小一百一十七口,现于京中有妾沉明轩等,正妻等皆在京外圆明园附近购宅居住...”
不等读完,纪昀已经汗流夹背,有些惊恐看着阿思哈:“阿部堂,祸不及家人。”
“祸不及家人?”
阿思哈摇了摇头,“按大清律,你纪昀暗中出钱资助反清贼人,是谓谋逆,当诛三族。今日只灭你满门,已是额驸对你网开一面。”
闻言,纪昀骇然怒道:“阿思哈,你一无能之辈,若不是皇上厚爱,岂能有今日之高官地位!”
阿思哈立时纠正:“纪晓岚,我能有今天全是额驸提携之功,与皇上有何干系?”
这是真话,要不是额驸保他,早在宫乱之时他阿思哈就已经被当成乾隆逆党给诛了,哪还有今天的阿部堂啊。
“来人,给纪大人喂酒!”
阿思哈也懒得再与纪昀废话,挥手命人直接处死纪昀。
额驸说的明白,谁不跟他走,就让谁跟先帝走。
毒酒到嘴边,想到一家老小,想到那明轩小妾,想到人世间的种种美好,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的纪昀终是大彻大悟,痛心唉了一声,提笔写下劝进额驸登极书。
写完,如卸下千钧重担。
房门也恰到时机的被人打开,一道亮光照射在入内的贾六身上,真如青气裹身般。
看了眼桌上写好的劝进书,贾六微微点头,满意看向纪大烟袋,刚要开口对之鼓励,就见纪大烟袋袖子“叭叭”一甩,上前屈膝就拜:“臣纪昀叩见陛下!”
呀?!
“哎,早了,早了!”
贾六被唤得心花怒放,上前扶起纪晓岗,满是欢喜道:“大清风水已坏,如今国家多事,正是我等英雄挺身而出再造中华之时,先生心里千万不要有什么压力,也不要有什么想法,只需认真做事,届时自是水到渠成。”
“臣...”
饶是纪晓岚脸皮再厚,这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无事,无事,老阿,你陪纪大人去喝两杯,给他讲讲咱们社团...讲讲共进会的规矩,介绍一些会中同僚给他认识...”
贾六正含笑说着,丁庆赶来奏报说来了三位宗室黄带子,三人都奉了礼金两万两,并希望能够同贾佳大人见上一面。
“老纪,我这边有生意上门,你跟老阿随意些,不要拘束,就当我这里是你家好了。”
心情大好的贾六急忙赶去接客,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三位黄带子肯定是抢着给他送钱来了。
“额驸且去忙,这里有我。”
老阿笑着端起桌上的毒酒一饮而尽,热情拉着发怔的纪昀去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