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说什么大全他爹祖旺不是贾老太爷汉复公的崽,实是国初能征善战的豫亲王多铎之子。
此事已经得到宗人府证实,所以宗人府按规矩明天要派人来给贾家办理户口转移登记,将贾家从汉军正蓝旗直接晋为满洲镶白旗,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宗室子弟了。
“贾爷,您这户口本子一改,高低得是个贝勒爷啊!”
围观群众有人起哄。
不过哄的十分有道理。
因为贾爷他儿子正在宫中角逐帽子王,这儿子当了和硕亲王,老子再怎么着也得授个多罗贝勒啊。
“贝勒爷?!”
大全瞪大双眼茫然看着眼前贺喜的人群,内心惊的一逼。
“是贝勒爷,没错!”
赵国栋笑着又强调一遍,这下大全有反应了,竟是喜得两手一拍,哈哈大笑:“我是贝勒爷,我是贝勒爷了!”
说着,突然整个人眼前一黑,紧跟着往后一跤跌倒在地,牙关咬紧,当场不省人事。
“坏了,贝勒爷欢喜过去了!”
一众报喜的没想到贾贝勒这么禁不住福报,一个个也是慌的一逼,纷纷上前将贾贝勒扶起,有腿脚快的赶紧去厨房端来水给贾贝勒喂下。
摇头的摇头,晃脑的晃脑...
一番抢救之下,贾贝勒这才悠悠醒来,但让众人吃惊的是贾贝勒疯了,只见他一跃而起,一边喊着我是贝勒爷,一边痴痴疯傻的朝外面奔去。
“贝勒爷疯了,快拦住他,快啊!”
众人见状赶紧上前将贾贝勒抱住,挣扎中贾贝勒又摔了一跟头,结果一屁股坐在溲水桶中,辫子散了,浑身上下也都湿透。
“大全,大全,哎吆喂,我的天老爷,这可怎么是好,甚劳贝勒爷,把我夫给乐疯了...”
赵姨眼见丈夫疯成这样,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哭天喊地。
“老马,坏了,大全乐疯了,回头他家那小六子要知道,不把咱们这帮人剥了皮才怪!”
赵国栋急得直跳脚。
他这一说,围观群众也是慌了神,尤其那帮跟过来讨喜钱的小吏跑腿。
老马也吓坏了,他可是知道贾大全那大儿子已经成为帽子王侯选人的,回头那小子要是成为大清的帽子王,能饶过他们这帮把帽子王阿玛弄疯的人么。
这时,人群中有个拜唐阿插嘴道:“我倒有个主意能让贝勒爷清醒过来,就是不知可不可行?”
老马气道:“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行不行的,赶紧说什么法子!”
那拜唐阿道:“我看贾贝勒只是因欢喜狠了,一时痰涌上来迷了心窍,所以只需找一个他平时最怕的人过来打他一嘴巴,贾贝勒或许就会醒了。”
“对,对,对!”
围观群众纷纷附和,都认为这法子有效。
老马想了想,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问赵国栋:“你是贝勒爷家亲戚,平日跟他家也熟,你说贝勒爷平时最怕谁?”
“怕谁?”
赵国栋犯难了,他哪知道大全平日里怕谁,老马催的急,想来想去想到一个,不禁滴咕一声:“好像贝勒爷平日最怕的是六子。”
老马赶紧问:“六子是谁?”
赵国栋犹豫了下,低声道:“就是他大儿子。”
“啊?”
老马愣住,一众来讨喜的小吏跑腿也愣住:老子怕儿子?这不天打雷噼么。
.......
乾清宫。
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对决正在进行中。
“四年前,我单枪匹马与数千番贼浴血作战时,你王杰在哪!”
“三年前,我披甲执茅勇攀大碉时,你王杰在哪!”
“两年前,我在运河前线率将士攻坚拔寨时,你王杰在哪!”
“一年前,我为了皇上冒死率甲士与谋逆集团拼的血流成河之时,你王杰在哪!”
“我身陷重围咬破手指写下遗志时,你王杰在哪!”
“我率领八旗健儿于丛山峻岭扫荡敌军之时,你王杰又在哪!”
“我于乱军之中力挽狂澜之时,你王杰又在哪!”
“东陵遭遇百年不遇洪水,我不畏生死跳入洪水之中时,你王杰又在哪!”
“临清一战,我被那教匪逼得投河之时,你王杰又在哪!”
“......”
二十条反问,贾六的声音掷地有声,康慨激昂,真可谓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使正义之士同仇敌忾,使反动分子如丧考妣!
看着对面正气之色不弱于自己的王杰,贾六丝毫不惧。
因为,他所讲的每一桩都是事实。
他真为大清流过血,立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