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又不敢不照做,只能故作镇定将头抬起让那军官看个明白。
神情是憨憨之中带有一丝敬畏。
百姓对官的本能反应。
不得不说,老纪这人是有真本事的,不但能说会道,瞎编乱造,对于细节方面也非常在行。
是个五项全能的人材。
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道的猎人。
“这不是纪大人么?什么时候您老混成这吊样了?”
安木手一挥,几名保安立时翻身下马将老纪给围住。
老纪也蔫了,不做任何无谓反抗,因为他也发现带队的军官是富贼勒浑的小儿子安木。
心中仍是有点不甘,问安木是怎么发现他不对的。
安木笑了笑,马鞭朝老纪肚子一指:“脖子粗肚子大,不是伙夫就是官。”
老纪一愣,低头朝自己跟怀胎七八月差不多的肚子看去,无奈摇头,再好的软件没有硬件支持,都不行啊。
再次抬头时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颇是尴尬道:“你们要抓的是贾大全,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告诉你贾大全往哪跑了么。”
一听这话,安木赶紧吩咐手下去追全贝子,但是却是朝另外一个方向去追。
看来,这是压根不信纪晓岚。
老纪一看这不行,这不是便宜上皇那个王八羔子么,奈何人家安木根本不信他这个叛徒,叫他能怎么办?
现在还是想想自个的下场吧。
光一个身为朝廷重臣却公然通电全国讨伐皇帝这一条罪名,就够他脑袋掉三回了。
未想,安木却突然上前低声对他道:“纪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
老纪心中一动,老富这个小儿子莫不成还有花花肠子?
结果还真是。
安木竟然表示他爹老富现在已经疯魔成了老湖涂,铁了心要和贾六叔做对,但他安木却是一颗红心向着贾六叔的。
这次带人到畅春园也不是要杀害全贝子,而是想将全贝子一家三口亲手送给贾六叔,顺便代他阿玛给六叔赔个不是,争取将来能宽大处理。
“哎吆喂!任这娃咋不早说咧!”
老纪大腿丫的一拍直跺脚,好像五百万的彩票刚刚被他擦了屁股似的。
搞得安木一脸懵,等晓得人老纪给指的方向没错后,当场抓狂,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会再派人去追,怕是真追不上了!
这时后方德鲁快马来报,说是刚才抓到的那女人正在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
原因是那女人的孩子,就是全贝子的幼子受了惊噘已经在翻白眼了,不赶紧送进城中找郎中看一看,这孩子多半保不住。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进城找郎中看啊!”
安木这边弄丢了六叔他亲爹,哪敢再让六叔他亲弟弟死在自个手中啊。
纵是跟他真没关系,可黄泥巴湖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且慢,”
刚才还跺脚大急的老纪却是一把拽住一脸焦急的安木,说爷儿俩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移步过后,四下一瞅,压低声音对人安木道:“贤侄,听叔说一句,咱过几个时辰再把那孩子送进城。”
安木一想这哪成呢,赶紧摇头:“纪大人,不成,不成,那孩子可是...”
话没说完呢就被老纪抬手打断,语重心长道:“贤侄,这件事你就听叔的...乖,你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有多浑,真要乱趟的话,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驾,驾,驾!”
朝霞已经变成一轮红日,太上皇仍在奋力驱赶老驴。
驴车所过,扬起一路黑烟。
吓得行人纷纷闪避。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皆不足以形容大全此时的心境。
终于,前方出现一座城池。
根据有限情报,大全判断那是自家儿子的势力范围。
因为他已经开了好几十公里了。
一想到自己背负的千斤巨担,以及为了国家做出的一切牺牲,忍不住长出一口气,继而老泪纵横驾着驴车直奔城下,对着城上疾呼:“快开门,我是太上皇!快开门,我是太上皇!”
城门楼上一行大字在阳光下是那么的显眼——“昌平人民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