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明天上午九点,你看行吗?”卫砺深深地看着我,脸上居然带着一丝丝卑微的征求意味。
我下意识眨了眨眼,我这是身体太过虚弱,以至于眼睛都不灵光了吗?一向高高在上的卫总,居然会求我?
我冷硬地吐出一个字:“行。”
“我会让财务部往桃子账户上拨一百万,有了这笔钱,不论是以后做个生意,或者是再换别的工作,她的日子都不会太艰难。”卫砺一脸讨好,殷切地问,“你看这样妥当吗?”
我点点头,没说话,深吸一口气,憋回去莫名其妙想要往外涌的眼泪,拉开车门就下去了。
卫砺连忙跟过来,一直跟着我从车库走到大门口,一路上,他无数遍地叫着“诺诺”,却没敢动手拉我。到了大门口,我面无表情地去按密码锁开门,卫砺终于忍不住了,双臂一撑,把我禁锢在他的胸膛与墙壁之间。
我皱眉,冷静地输入密码,特质的防盗门发出一连串“吱吱呀呀”的声音,渐渐打开了。
“放手。”我冷声说,不带一丝感情。
“别走!诺诺!别走!”卫砺从后面抱住我,双臂交叠,横过来扣住我的腰,下巴垫在我肩窝,喃喃道,“诺诺,别走,我求你!”
我冷然一笑,去掰他的手,他的手臂猛的一发力,死死地箍着我的上半身。我感觉到腰部蓦地被收紧,呼吸困难,仿佛随时会被勒成两截似的。
“我要回去,不然桃子该报警了。”我嗤笑着说,“卫老板不想让警察上门来调查先奸后杀案吧?”
“诺诺!我是认真的!”卫砺突然将我转了个身,一手死死地禁锢住我的腰,一手抬着我的下巴,逼我跟他对视。
我冷然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卫砺,我也是认真的。”
四目相对,他分毫不让,我不让分毫。
最终,卫砺颓然长叹一声,默默地松开了手,黯然道:“我送你去桃子那儿,但是明天你要跟桃子一起来公司。”
我当然要去,不亲眼看着桃子签下解约书,我又怎么会放心?卫砺能混到今天,脑子绝对不是桃子那个傻大姐能比得了的,我怕他在解约书里动手脚,给桃子挖坑,好让我跟着一起掉进去。
一路上,卫砺不停地跟我道歉,不停地挽留,不停地絮絮叨叨着说些什么不让我走、离不开我的话。
可是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他爱我。
即便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可还是觉得这一切特别可笑。
他不爱我,不娶我,甚至亲手害了我们的孩子,他凭什么会认为,单凭着他的一句离不开我,我就会傻乎乎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跟着他当见不得光的情/妇,一辈子没名没分地给死去快十年的纪苏当替身?
我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在我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就悄然离去了,而害他离去的,正是他那个口口声声想要孩子的父亲。
卫砺大概是瞥见了我的小动作,右手覆上了我抚/摸小腹的手,黯然道:“诺诺,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绷不住笑了,嘲讽地看着卫砺动作轻柔的右手:“纪苏已经死了,没人给你生孩子了,要生孩子,那只能等她复活,或者你去死,然后在阴间生孩子。”
卫砺的手一僵,突然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咬了咬牙,说:“那个……已经拿掉了。”
我没说话,平静地看着我的肚子。
感谢这个孩子,用自己的生命让我看清了现实,让我知道自己的退让是那么可笑,那些挣扎,那些徘徊,那些痛苦,全都是在浪费情绪。
“节育环……已经拿掉了。”卫砺低声说,用力握住我的手,握得我都疼了。
“诺诺,如果我说,车祸之后,我就想过要拿掉节育环,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你信不信?”卫砺突然转脸看我,目光灼灼,满脸急切。
我咧嘴一笑,无比讽刺:“如果我说,我是宫外孕八周胚胎破裂,你信吗?”
晕倒住院是四月下旬的事情,往前推两个月,就是二月下旬,那时候我和卫砺正在欧洲旅游,刚好是在法国的那几天。
就在他心心念念去看望纪苏的时候,我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卫砺并没有去追随纪苏的脚步,而是害了我的孩子,我甚至来不及感知他的存在,他就离我而去。
卫砺沉默片刻,身子蓦地一僵,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孩子是在法国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