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砺。
卫砺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嘴角抽了好几下,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诺诺,我有没有说过,你这样会被太阳的!”
我无比高冷地哼了一声,脸一扭,拿后脑勺对着卫砺:“你太阳一个试试?你现在也就只能太阳你的左右手了!”
卫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呼吸明显一滞,狠狠地磨着后槽牙,阴森森地笑道:“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诺诺,你给我记着,不久的将来,不让你哭天抢地地求饶,老子跟你姓!”
我哈哈大笑,笑得无比得意,无比爽快。
可是我忘了,有一个成语叫做乐极生悲。
还有一个成语,叫做一语成谶。
现在的一句玩笑话,在不久的将来,居然成了真。
跟卫砺笑闹了一阵子,我有些累了,就对卫砺说:“结婚的事情你来安排吧,反正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卫砺的脸色黯了黯,片刻,强撑起一张笑脸,道:“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亲人了,不需要双方家长碰面商议什么的,安排一场婚礼就行了。”
“婚礼也不用办得太热闹,毕竟我怀着孕,太热闹了,怕累着,还是平淡一些好。”我深情款款地看着卫砺,发自内心地道,“能嫁给你,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真的!”
卫砺的眉眼刹那间绽出满满的笑意,俯首在我额上亲了亲:“你看起来精神不大好了,睡会儿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你回公司吧,最近应该会很忙,到时候结婚又要耽误很长时间,还是先把工作安排好再说吧!”我笑得很平静,心里很平和,“等我睡着了再走。”
卫砺点点头,扶我在床上躺好,拉过薄被给我盖好,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我,温声道:“睡吧,我陪着你。”
我最后看了卫砺一眼,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病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卫砺不在我面前提公司的事情,但我知道,一定是很忙很乱的,就连纪蓉都天天挂着大大的黑眼圈,遮瑕膏都遮不住,桃子要照顾源缘,所有人都恨不得学会分/身术,能变成八个来应付繁杂的事情。
只有我,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还得拖累他们来照顾我。
我叹口气,抚/摸着平坦的肚子,心里暗暗念:“儿子啊儿子!你可一定要争气啊!老娘为了你可都卧床不起了,你必须给老娘好好的!”
这么一天一天地熬着,转眼就熬到了七月中旬。我末次月/经是五月初,怀孕有十周了,感觉身体好了些,医生说孩子差不多可以算是保住了,只是我前期因为孕吐太过剧烈,身子很虚弱,还是要多多留意。卫砺怕我回去之后再有什么不舒服,干脆让我继续住院,一直住到身体壮实起来再说。
“我想出院。”我第无数次磨着卫砺求出院,一来是住院实在是太无聊了,二来是卫砺在医院和公司之间来回奔波,实在是太辛苦。
“出院!想得美!”卫砺脸一板,戳着我的脑门子骂,“老子大把大把票子掏出去让你养身体,你就给我养了个麻杆出来?瞧你那胳膊腿,我不用多大力气都能给你掰折了!这以后肚子大起来了,你撑得住?给我老实住着!”
我的脑袋被卫砺戳得一个劲儿往后栽,一直栽到枕头上,他还没完没了地戳,我郁闷地挥开他的手,撇着嘴道:“好嘛!好嘛!不出院就不出院,动什么手啊!”
卫砺陪我待了半天,接了个电话,脸色明显沉下来了,焦躁地往门口看了看。
“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反正桃子也快该来了。”我也没多问,只是递给卫砺一个安心的笑容。
卫砺的手机滴滴直响,手机屏幕上,微/信图标上的红圈一直闪烁不停,消息一条接一条地涌入,看起来事情很紧急。
“去吧,正好我睡会儿。”我冲卫砺挥了挥手,“我等你回来。”
卫砺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打了个电话给桃子,让她赶紧过来,这才匆匆离去。
我心口一揪,卫砺很少会丢下我一个人离开,这一次的事情应该不小。
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不去瞎操心,免得太过伤神,对孩子不好。
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躺着,渐渐的有了睡意,眼皮子越来越沉。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了。
“请问,你是……程诺吗?”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拘谨地探着脑袋往里看。